仙人洞寒冰床上，封塵在一旁久久佇立凝望衛盞疏的冰顏。寒冰床上，白氣嫋嫋升起，這些都是因為這裏極寒所導致的。
封塵在這佇立了良久，也思忖了良久。最後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一般。一手祭出斷仙刃來，順帶還用術法凝結出一個玉碗來。
而後一手扯開自己的衣裳，露出小麥色的胸膛來，那上麵還爬著數根猶如蜈蚣一般的結痂的傷痕。斷仙刃劃破熊胸膛，隻在他心頭上劃開一刀。登時，心頭血如水一般凝注下來。
他一張臉卻蒼白的可怕。心頭血凝注落在玉碗上的時間變得很慢，慢慢的封塵頭上爬滿了無數細密的汗珠。
待一碗心頭血裝滿玉碗時，封塵腳下一個踉蹌幾欲摔倒。但他卻還是吃力支撐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子。他是仙，而且原身還是九尾白狐，自古九尾白狐的心頭血邊有奇效，更何況是位列仙班的他。
他以不周峰上的靈力保護他的身體，往後他會每個月喂他喝下一碗心頭血。這樣，不論是衛盞疏的仙身還是神識都會得到供養。
待一碗心頭血喂著衛盞疏喝下的時候。封塵蒼白著一張臉緩步走出仙人洞。
仙人洞外，寓宅極目遠眺山下雲海淼淼。聽聞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他這才回過頭來，沉靜的望著一臉蒼白的封塵。
封塵吃力的舉手作揖道：“拜見師尊。”
寓宅緩步走到他身前，清風寥寥，山音渺渺。遠處還有仙鶴孤飛而過。寓宅問道：“世人皆認為你大公無私，六親不認，若今日之事被世人知道，那麼逍遙穀的嚴師封塵便不複存在了吧。”
“弟子隻是做該做的事情。”
寓宅轉身望著身前那棵菩提樹道：“我聽聞你曾因為白羽的事情與衛盞疏鬧得很不愉快，那麼現在他這個樣子了，對你來說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他若死了，憑你的資曆你就會成為逍遙穀的掌門，之後執掌六界，自由出入絕世界。”
封塵聞言，已經蒼白的臉變得更為煞白。或許是由於過於的疼痛，也或許是因為在寓宅眼中自己竟然是那樣的人。他為之感到心驚。
寓宅等了半響，卻沒聽到身後有回音。他驀地轉身來，望著封塵，隻無視他一張蒼白如紙的臉，嚴聲道：“回答我，封塵。”
封塵緩目抬頭，這個動作他做的頗為吃力，仙人洞前的他，幾乎是將腦袋一寸一寸抬起來注視寓宅的雙眸的。
他一字一句說道：“封塵行事無愧於天地，無愧於掌門，更無愧於良心。”
山外仙鶴高鳴，山風獵獵。浩浩清風，亦如封塵的傲骨風姿。寓宅隻直直的望著封塵，他的眼似乎要將他的神思洞穿。
半響後，寓宅道：“你以心頭血喂他，損害的不隻是你的修行，還有仙根，你可想好了。”
封塵隻淡聲道：“注定要有人犧牲的事情就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