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淡漠道:“深夜造訪,不知三爺你想做什麼?”
明安灝然也不等他說什麼。隻掀袍就坐在他麵前。頭上明珠輝光落下,隻將兩個人的影子投映在書案上的卷冊上。
明安灝然開口道:“逍遙穀門下大弟子,永胥來了。”
南宮煜置若罔聞道:“我知道。”
明安灝然臉色微微一變,隻喃喃道:“你知道?”
南宮煜抬眸靜靜掃他一眼,後淡然道:“我與他一同回來的,我怎會不知?”
明安灝然臉上神色莫測,後緩聲道:“你可知道他是來要宸汐的?”
“曆屆掌令使仙逝後,其遺體當回逍遙穀中的逍遙峰上安葬,這些我都知道。”南宮煜說道,之後一手拿過桌案上的書卷。
明安灝然聽著他這雲淡風輕的話語隻有些不敢置信。他原本以為他對明安宸汐用情很深的,卻沒料到竟會是這個樣子。
他坐在椅前,有些茫然若失。後起身道:“既然公子都知道了,那在下就不叨擾公子清靜了。”
南宮煜卻是頭也沒抬,隻淡聲道:“慢走不送。”
待明安灝然走後,南宮煜緩緩抬頭,凝注窗外夜色。良久後手劃術法飄過,寂靜書齋裏,登時臨空顯示出西蠻如今的樣子。
隔著麵前的一張書案,一個虛幻的術法。南宮煜看見,王文泉手握聚魂珠站在衛盞疏身後,在他們麵前站著的是一個有些狼狽的少年,少年身上衣衫裂開,渾身滿是血痕。
南宮煜淡漠的笑了,如今所發生的一切都似乎是他在棋盤上布下的一顆顆棋子。每一顆都站在了應該站立的地方上。
玄蛇幻境中,王文泉手握聚魂珠站在衛盞疏身後。十獸殿的大門再開啟之時,墨棋緩步從內裏走出來,衣衫盡裂,渾身上下皆是血痕,樣子頗為狼狽。
王文泉悄聲道:“這人竟然還能活著出來,委實算的是一個奇跡。”
“他若不能活著出來,你竟然就不會留在他的夢境裏了。”
衛盞疏一邊說著一邊靜靜的看著眼前那個少年。王文泉發現,墨棋那雙如狼一般鋒利的眸子隻安靜的蹬著他們。
王文泉不敢置信道:“你說,他是不是也可以看見我們?”
“若是這樣就好了。”
“為什麼。”王文泉問。
衛盞疏安靜道:“那就是快要夢醒了。”
衛盞疏說著隻邁步走到墨棋麵前,還是少年模樣的墨棋明顯隻比他少一個頭。隨著衛盞疏越走越近,墨棋的雙眉越凝越緊。
衛盞疏冷聲道:“你看的見我了。”
墨棋咬牙,這一刻他隻用一股意念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說話的時候,那些字似乎是一個一個字那樣從他口中迸出來的。
他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你——了——逍遙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