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灝然一來,永胥隻帶著一眾弟子離席而立於廳中。身朝著明安灝然做個稽禮。明安灝然亦回禮以待。
禮畢。明安灝然大步來到主位上,掀袍而坐。永胥隻站在前方,彬彬有禮道:“蒙戒律師伯之命,送南宮公子回來之時,特意前來拜訪,不請自來還望三公子見諒。”
明安灝然揮手大方道:“逍遙穀與楚丘城中人族各府,本是一榮俱榮,一損具損。永胥先生何故自謙至此?還請就座。”
聞言,永胥這才道謝就坐。恭候在旁的問玉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緩緩放回肚子裏。永胥溫聲問道:“不知大公子如何了?”
“大哥,被二哥那一掌打成重傷,至今仍然在閉關療傷中。在此期間,不宜見客。你若是有什麼需求也可與我說,但凡我做的到的,都會為你們達成。”
永胥這才起身,又重複做了一禮。這才道:“奉戒律師伯之命,我等需將九姑娘的遺體送回逍遙穀,畢竟九姑娘是前掌令使,同時也是逍遙穀弟子,按令她的遺體需回到逍遙穀安葬的。”
明安灝然隻沉默的靠在椅背上。左手搭在右手上,指尖緩緩摩挲著右手上的扳指。懶懶道:“宸汐乃是我明安一族的人,僅憑你們封塵師伯的一句話就要我們將自己的妹妹送去逍遙穀,這恐怕於禮不合吧。”
“曆屆掌令使仙逝之後,其遺體皆回逍遙穀中的逍遙峰上安葬。這是祖製,也是天規。還請三公子多加思量。”永胥這幾句話不卑不亢,卻是令明安灝然咋舌了。
他左手不停的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臉色卻慢慢暗沉下來,他是絕對不能讓明安宸汐的遺體到逍遙穀中的。因為明安宸汐縱使是死的於他也是有用的。
隻要明安宸汐一日在他手中,明安灝軒想要做什麼便會投鼠忌器。而且,南宮煜對明安宸汐用情極深,他派去暗中探訪的人查到,南宮煜一直在尋找複活明安宸汐的辦法。
這麼一想來,一個明安宸汐,不止可以要挾到明安灝軒。還能拿捏住南宮煜,這樣的好事他豈能放手?
思及此,他唇邊不自覺的帶了一抹冷笑道:“永胥,你所說的這些是大事,我需與族中長老,還要與我大哥二哥商量一番,暫時還不能與你答複。”
永胥這時頗覺為難。隻呐呐的說了個,這字。明安灝然繼續道:“當然,你們遠道而來,我也需盡地主之誼,我這便命人安排你們下榻於明安府中。還請各位多等待幾日,如何?”
永胥隻低頭沉思了一番,之後也不推辭。隻說句,有勞了。如此一幹人等便跟著問玉一道往清風院走去。
廳中,明安灝然一手緊拽成拳。或許是他過於用力,隻逼著手上青筋一根根冒起來。
南宮府中,南宮煜此時卻一身藍衣倚在長廊椅上。一隻手搭在椅欄上,另一隻手閑卷著一件竹簡,靜目垂看。廊外,細雪紛紛從屋簷墜落,院子裏落了一地白色。
南宮絕來時,抱劍站在南宮煜麵前。他高大的身影形成一道光影,投注到南宮煜身上。然而南宮煜卻是頭也沒抬,隻安靜看著手中的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