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胥來時,見封塵袖手立於簷下,一雙英眉緊鎖,剛毅俊臉上似乎帶了三分愁緒。永胥沉著了半響,後出聲道:“見過掌律師伯。”
封塵微微頷首,後沉聲道:“有掌門的下落了嗎?”
永胥拱手做稽禮道:“回師伯,弟子已派弟子四處打探,但均無掌門師尊的下落。”
封塵眼望著麵前一片青蔥綠竹,緩聲道:“繼續找。”
永胥應了聲是後。卻沒有退下。封塵隻袖手而站,雙目緊鎖麵前那叢青竹。不知為何近幾日,他心慌的厲害,總覺得有些他無法掌控的事情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
永胥猶豫道:“師伯,南宮先生現如今還軟禁在逍遙穀的桃花溪畔,近日楚丘城派信差傳來書信,說需請南宮先生回去一趟,您看……”
“放了他吧,也許此事與他無關。”
永胥淡聲應了句是,而後緩步後退。封塵卻忽然道:“你派幾名弟子護送他回楚丘去,順帶命人去躺明安府,不了。永胥,我需要你親自去一趟楚丘。”
封塵轉身。嫋嫋幾杆青竹落下幾片竹葉。永胥躬身道:“弟子遵命。”
封塵說道:“去吧,好好將楚丘城中近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調查清楚。逍遙令,必定是在楚丘城中。”
永胥躬身行禮,輕聲說句:“諾。”
而後緩步退出。封塵複轉身凝視麵前一叢青竹。他到現在仍然不明白,衛盞疏為何會這麼做。白羽還在鎮魔樓中,他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強,但是獨孤夏的卻越來越弱了。
冥冥之中,他隱隱感覺到,有些事正在發生,有些事正在結束。也許發生的正是即將到來的動蕩,而結束的也許就是這千年萬年以來的平靜。
芙蕖岸邊,衛盞疏平地而起。他身上的傷口還沒愈合,但血是止住了。王文泉曲膝而坐,靜靜的閉目調息。
衛盞疏緩步來到芙蕖岸邊,抬目望去可以看見湖心中建有一亭子。但眼前霧氣繚繞,隻將那亭子掩蓋在身後。風來時,迷霧吹散,這才有些若隱若現。
他禦風飛過芙蕖湖麵,一手撩開亭子中四角垂下的紗簾,飛身而入。湖心亭內,設有一桌,一凳,桌上是一把七弦古琴。
他掀袍落坐於琴凳之上。抬手拂過琴弦,弦聲脆響,音節清脆,是把好琴。王文泉禦風往亭中飛進來時,衛盞疏正輕手撫琴,其周身氣度那是一身雲淡風輕,逍遙自在。
這一看,隻差將他剛剛吸收衛盞疏那點仙血給噴出來。王文泉,自認他是個很沒心沒肺的人,可是在衛盞疏麵前,他覺得他比衛盞疏靠譜多了。
至少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連畫畫的心情都是沒有的。而衛盞疏還能雲淡風輕的撫琴,由此也可看出氣度這兩字是真的存在的,而且人人不同。
王文泉敲了敲桌子道:“仙尊殿下,你可知我們此時在什麼地方?”
衛盞疏不答,隻是撫琴。
王文泉換個方向,走到他身邊道:“仙尊大人,你可知你的掌令使如今正生死未卜,而那三個不知道怎麼掉進來的家夥也一樣生死未卜,包括你自己都是生死未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