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蟒,本王帶你回故地,本王已經退而再退,然王廷還是容不下我們,既然如此我們就去荒北自己稱王,當個叛軍頭領也倒不錯。”主人眼中滿是哀傷,母親死了,上天連難過的時間都不肯給他便逼著他往下走。王廷是如此的殘酷,當年我的老主人,不遺餘力的平定荒北,殺紅荒北半邊天,用自己千千萬萬的嫡係人馬換來了荒北的再無戰事,然就因老主人功震王廷上下,故王怕老主人功高蓋主所以收回了荒北兵權,老主人也為能留下性命便把軍符連同我一起送回了帝都以表自己的忠心和將要卸甲歸田的決心。當年的老主人要是走了另一條路選擇了與王廷抗衡那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還會是這樣的到死也無人問津嗎?前世如何再去追問已然不再有意義,所幸這世還能踏足荒北,還能再見一麵我日思夜想的荒北之景,足矣。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明日便動身,亓豐和莫覽也來做了最後一次確認。這夜,主人叫來了一位歌姬,讓她咿咿呀呀的唱著。“此行到了荒北恐怕此生很難再聽得到如此委婉的曲調了吧!”主人喝了一大口酒說道。主人由那年的煙視媚行天真無邪走到了現在的心思縝密獨擋一麵也不過短短數年。都說生處亂世無處安家,而在天下太平長安的現在何曾給過主人一個安穩的家?家是強權者的家,亂世是弱者的亂世,隻有手中握住足夠多的權力了,你才有資格擁有一寸安土。主人就這樣喝著酒聽著曲,趴在石桌上口中喃喃著:“父親,我每次都想要往好的方向走去,避開王廷,可是王廷始終不肯放過我,過了今夜我就要去往荒北了,今後我要自己把握自己的生命,您會保佑我的對嗎?父親,嘿嘿,我要自由了,父親,嘿嘿······。”主人在微醺中傻傻的笑著,靜靜睡去,臉上竟掛上了一副久違的安詳。
雞還未鳴,主人便已早早醒來用了早膳。“是時候離開了”主人不舍道。再見到那位姑娘是在主人說完此話的後一時辰,而廝殺就從她出現開始,她提著孤的樣子簡直不再是一個人,兩眼暗紅,孤在手中微微泛出血光,周圍散發著一股濃厚的煞氣,她居然成了魔。府中的護衛一批批倒下,孤的血色越來越濃,煞氣越來越重。腥味充斥著整個城主府,庭中的魚池再裝不下多餘的鮮血開始往外湧,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以一當千之人。“金蟒,我此生就隻能止步於此了,心智魔化,武學至境,她已經成了第二個劍魔,我已無能為力。”主人話音一落,最後的兩名護衛也跟著倒下了。槍出似龍,左右直湧,金色氣浪抵擋著孤劍的一次次進攻。不愧是鑄王的劍,砍了我數次居然連細缺都不曾出現,若使凡劍早已斷成兩截。與那年落坡村的劍法不再相同,當年的清洌之氣早已無處可尋,現使劍法,招招直逼死穴,劍劍湧出濁氣,劍影一分為二二分四,如怨靈直呼主人而來,速度之快無人能及。實力相差實在太大,帝都一絕的槍法居然撐不過三十餘招。劍氣回流,孤劍已經搭在了主人的肩上,隻要孤劍稍稍一動主人便會身首異處。姑娘舔了舔嘴角的鮮血淡淡道:“生命在你我眼裏,猶如草茅,有無皆可。但你草菅眾生卻放過了自己,我的劍告訴我,眾生皆逃不過一個死字,放心,等你死了我還會繼續殺戮,等我殺盡江湖,或許我就找到我存在的意義了。”主人咽下了從喉嚨深出湧上來的鮮血,嘴角微微上揚,沒有說話。
“還未逃過王廷卻先死在了江湖,這算是歸宿嗎?”我苦笑著。姑娘提著孤離開,庭牆上的薔薇因為有過廝殺而被摧殘的散落滿地,剩於藤上的已是零零落落。而在零零落落之中居然有著一個藍色的花骨朵,藍色的薔薇花?還不曾見過呢,等它開放時一定會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