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候鳥(11)(1 / 1)

但我和蔓姐並非真是那種可以視而不見的生疏關係,她很多時候都會對我表示關懷,或含蓄,或明白。

那個星期天一大早,她拖我進了一家樂器店。

“帶我來這兒做什麼啊?我真的很困哪。”

“買吉它啊,這些天都看你魂不守舍的,大概就是因為少了它吧。”

吉它?我淡漠地掃過羅列在牆上的那一把把精致而又昂貴的吉它,我相信它們每一把都能彈奏出最動聽的聲音,卻沒有一把能彈奏屬於我和彥的那份用琴弦牽係的回憶。

蔓姐也在那些吉它上掃了一眼,轉而對老板說:“我定製的那把吉它呢。”

老板會意拿來一把吉它,它擁有著和彥送我的那把截然相同的外表和更為簇新與鮮麗的色澤。

“這是我們的大師完全按照您給的圖樣仿製的,我們的仿製技術絕對是一流的。”老板信口吹噓道。

仿製技術確實無暇可指,隻可惜我對它絲毫不動情。

“不需要。”我說,“有些東西一旦碎了是再也彌補不了的……是任何複製品都無法取代的。”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不用試,因為我不準備取代,隻想把它忘掉。”我離開了樂器店。

“可是諾言,不管你怎麼決定,我希望你幸福。”蔓姐在身後說。

我苦澀地撇了撇嘴角,望向遠方,風將我的頭發吹得很淩亂,擋掩了我的視線。

“‘幸福’不是希望而來的,你該比誰都明白……我能做的隻是盡量不讓自己悲傷罷了。”

失蹤了一星期的牧亞希在某天傍晚又忽然乍屍般地出現在我門口。他手上提著一大袋子零時

類的東西,臉色較前些天又蒼白了許多。

“打攪了!我是來看望巧克力的。”

雖然他和那隻貓一樣死皮賴臉,但是我很少會把人也扔出門外。

“進來吧。”我不冷不熱地說。

倒是在房間埋頭碼字的艾雅聽到動靜出來,看到牧亞希,臉上立刻激動得開了花。

“啊,牧校醫?!你……你怎麼會來這兒的?!”

“我是來看望巧克力的,這些天讓它給你們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這家夥也會感到不好意思麼?

“啊!原來巧克力是你的貓啊?”

“恩,因為它特別喜歡諾言同學呢,所以一個勁地跟我吵嚷著要跟諾言同學一起生活。”

這明明是他擅作主張硬把那隻肥貓塞給我的。

“咦,原來你和諾言認識啊?”

“不僅認識,我們還是非常好的朋友呢。”

誰是他非常好的朋友?

“啊……諾言都沒和我說,我們也非常喜歡巧克力,它很可愛呢。”

一天到晚吃了就睡,睡了就趴我床上,還喜歡冷眼看人的貓也算可愛?

“那就好,我還怕它和你們處不好關係呢。”

拜托,那是一隻貓,愛心也不至於泛濫到需要把它當個人看吧?

“怎麼會呢……牧校醫既然來了就留下一起吃個飯吧。”

需要這麼熱情麼?

“好!那就麻煩了!”

也不用這麼不客氣吧?

艾雅立刻馬不停蹄地去廚房張羅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