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瞞(2 / 3)

“咳,發啥呀,要不是我這幾年做了點生意,不知道家要窮成啥樣呢。”縈慧定神地注視著司徒。像是要從她塗了紅唇的嘴裏窺探到生意經。

“咱還是別在這裏站著說了,找家飯店,咱邊吃邊聊。”司徒慷慨地發出了飯局的邀請。

“我還得買些東西,”縈慧說的是事實,到市場,她光顧著看熱鬧,把自己來這兒的目的都忘了。

“不就是過節嗎,這東西好買”司徒說完,硬是拉著縈慧走進了市場,不一會,幫著縈慧大包小裹地拎出一些東西。

“你看你,見麵給我買東西,這多不好意識,”

“你可別想錯了,這是給我大侄子買的,就當是他姨的見麵禮。”

“現在你們不是沒見麵嗎。”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心眼,我們早晚不會見麵嗎。”

“快別說了。咱們吃飯去。”司徒沒等縈慧再開口,早已拽著她的袖口朝著一家飯店走去。

3

飯店裏,今天人客很多,也許是占了市場的天時和地利。兩人找了一個僻靜處,要了菜飯。司徒嘴裏嚼著飯說:

“縈慧,你現在都做點啥?”

“還能做啥,跟土疙瘩打交道唄”。縈慧怨懟地說。

“我說,縈慧呀”司徒挪動著凳子,有些詭秘地靠近縈慧。像是很怕被屋裏的人聽了去。縈慧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

“你知道我,怎麼掙錢的嗎?”

“不會是做非法的買賣吧。”縈慧帶有玩笑的語言回答。

“看你說的,咱哪能幹那個。”

“那你說說,你幹了啥買賣。”

“告訴你吧,我的買賣一不是傳銷,二不是經營,三不是對縫……”

“快說,別買官子。”縈慧聽了有些不耐煩。

“告訴你我這幾年都在養螞蟻。養螞蟻上癮哪,聽說了嗎?”

“嗨,我還以為什麼呢,原來是養螞蟻,聽說過,聽說過,我們村也有養的,但我沒聽說他們掙錢。”要不是司徒沒有做這等生意,恐怕會被縈慧這涼似水的話把燃起的欲火給澆滅。還好兩人恰好是倒著個。

“你這不是少見多怪嗎,人家誰家掙錢告訴你呀。”司徒撇著嘴,手指著遠處停靠馬路一邊的黑車說:

“看到沒,那就是我這幾年養螞蟻掙的。”是圖以物證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理。縈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想你是在搶錢呀,那車子少說也得幾十萬。一個家庭主婦有那麼大能耐。司徒似乎看出縈慧有些疑慮,道:

“你還別不信,我給你看幾樣東西,你就會傻的。”說完低下頭,順手從身背的小挎包裏,擲出一堆物件。

“你看這是什麼。”縈慧定神地觀看。照人的桌麵上躺著一串車鑰匙,有大有小,司徒拿了一個大的,給縈慧看。

“這是外麵車的鑰匙,這是行車證,看到了把,這人像我不,還有你看這是什麼,”司徒打開一個綠色的小本本,裏麵記滿了存錢支款的數字。

“知道這是什麼吧,存折,你也有吧。我可不是在你麵前賣弄,這的的確確是幾年來我養螞蟻的家當。”

“你是怎麼做大的。”縈慧的眼神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堆數字,而是一堆金光閃閃的金子。刺她的眼,且刺透了她心。

司徒顯得很自然,因為她知道,自己雖然不是老師出身,但經過這麼多年的風雨磨礪,她自信自己給個老師的角色也不換。她把自己經理級的風度顯露在縈慧的麵前。

“跟你說,我這幾年一是自己在養,同時也在不斷感化身邊的親戚朋友,他們大部分都從我這撈到了好處。投資2萬,一年返回7千的,6千的,5千的,有的是。看在我們是同學還是好朋友的麵子上,今天跟你說這些,我可是為了你好,你要是有心,我就在總部那兒,給你報個名。先試著買一組,看看咋樣。”司徒的眼睛一直注視著縈慧,似乎從縈慧的表情裏,看得出她的喜悅和好奇。

“那好,我今天就先試試,正好今天我把我的存折也拿來了,隻是……隻是……”司徒看出她有什麼難言之忍,於是問:

“你咋吞吞吐吐的,有話快說。”司徒顯得不耐煩的樣子。

“如果這錢回不來,我那口子我可咋交代。”

“難怪你做不了生意,做事不麻利,不果斷,你要是這樣猶豫,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真是的,也不是我衝你要錢。”

“司徒,司徒,這個我懂,難道還不興人家核計核計呀。”

“好吧,你現在做決定,是買還是不買。”司徒像黃世仁要債一樣,語音加大了說。縈慧心裏很清楚,自己來時,萬貴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揣著存折,況且這是自己在和那前夫生活時辛辛苦苦攢下的,到現在萬貴也不知道她從娘家究竟帶來多少彩禮,好男人不問私房,萬貴在她的心目中漸漸地紮下了根。雖然錢是自己的,老公也還未曾知曉,但這究竟不是小數目,嗨還是這樣賭一把,人家玩六合彩還敢玩完的仍,我這算個什麼,何況我的同學也不會坑我。

縈慧像將要出征的戰士,意誌堅定地說:“好,我豁出去了,你在這等一會兒,我現在就去取錢去。”

4

說投出去的錢,得不到回報,甚至是即使該到了反款的日期,對於縈慧來說,不急才是怪事。這天一早,她迫不及待地從自己家走出來,想要到幾十裏地以外的司徒哪兒去問個究竟、看個究竟,出門不遠,不期遇見了到鎮上上班的小叔子萬福。看到嫂子怨氣十足,怒氣衝天的樣子,萬福裝作沒看到,仍就騎車前行。縈慧很納悶,往常小叔子看到我,馬上就會主動搭訕,嫂子長嫂子短的,今天怎麼裝著沒看見似的,這小子一定心中有鬼,我得問問他。

“萬福,你給我站住。”縈慧帶著小跑高喊著。

“嗷,是嫂子啊,你有什麼事嗎?”萬福急忙叉腿站住。

“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明明看到嫂子,為啥不搭理我。”

“沒,嫂子,我真的沒看著你。”萬福嘴上很硬,眼睛卻很怯意看著過往的人,手也一下子沒了放處,隻好在不癢的頭上撓著虱子。縈慧這時似乎找到了她第一個出氣筒。

“你有啥事瞞著我吧,不然怎麼今兒好像躲著我。”

“不會,哪有這種事,嫂子,我真的沒看見你。”萬福顯得很委屈。

“好了,嫂子,也不為難你,等晚上你跟你哥解釋去。”縈慧的意識裏,這時的萬福,好像也成了司徒一樣開始忽悠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