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對自己說,這是我一輩子要守護的人。”後來,你這樣告訴我。其實,這是我聽過的最美的童話。)
第一次看到嚴風,是四月的春季,和煦的陽光不能把我從兩次沒通過四級的陰影中解救出來,下一次的考試就在六月,我並不是個特別用功的學生,也不是個特別聰明的孩子,更沒有好的運氣,於是我隻能在這所三流的大專裏啃我的四級,希望可以與同齡的大學生縮短一點差距;媽媽對於我的現狀非常不滿,她到處托人幫我找家教來輔導我的英語,嚴風就是她找來的家教。
嚴格來說,嚴風是我父母朋友的親戚,因為實在找不到人了,他是來幫忙的。我讓我的父母太失望了,他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從來不讓大人操心的嚴風身上。
嚴風是F大的研究生,正讀二年級,所有想的到的英語證書,對他而言都象吃大白菜一樣的簡單,研究生是直升的,學費靠的是獎學金,生活費靠的是做家教的收入,怎麼看都是好學生的模版。
但是,那一天,我們遇見了,於是我們的人生就開始轉彎。。。。。。
嚴風給我上的第一堂課,叫做自信。
他帶了很多書,看的出他很認真的備課,但對於我這個熱愛神遊的學生,似乎沒有多大的作用,他提問的單詞,我都很熟悉,但就是說不出他們的意義,於是他關上了課本。
“你似乎很抗拒這樣的上課方式?”他問我。
我搖搖頭。
“那好吧,我們今天就不上英語了,你可以和我聊天,也好過你一個人發呆。作為你的老師,我有權利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我沒在想什麼,你講的內容,我都在聽啊。”
“你這樣,對我很不尊重,懂嗎?”
“我沒有不尊重你,你是老師啊,我隻是比較笨,不懂你講的課而已。”
“你的字典裏,沒有這兩個字。”他在白紙上寫下了“自信”兩個字,“對嗎?”
我接過紙,笑:“如果你是現在的我,你也不會懂這兩個字的。”
“我知道,你的父母對你有很高的期望,你很想完成他們的希望,但是能力有限,就會覺得很累,對不對?”
“很對,不愧是F大的高才生!”
“對啊,我做過很多家教,從來沒有人上完課以後不過四級。”
“那我就幫你破這個記錄好了。”
“你成功的激起了我的好勝心,但我不會讓你成功的,你絕對不會是我的失敗!”
“好啊,難道你能代我去考試嗎?”
“還有兩個月,走著瞧!”
“哼!”
這便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氣氛不算融洽;但是他真的是個好勝心很強的人,以後的每周日,他都會拿了很多題目、參考書之類來我家,督促我背單詞、做題目,平時還會經常打電話督促我,更誇張的是,他還經常到我們學校來,查查我有沒有偷懶,唉,沒辦法,誰叫我們倆的學校離的實在是太近了,隻隔了小小的一條街而已。
很快到了六月,考試的時候。悶熱的梅雨季,我在考場內奮筆疾書,嚴風在考場外等我,這時的我們,經過兩個多月的共同奮鬥,隔閡也越來越少。很巧的,我在F大考試,當我考完走向他時,迎接我的,是兩張火車票————
“我跟你爸媽請過假了,你的暑假,到我家去!”他說,不由我的任何反對,他送我回家整理行李。三天後,我們已經坐在開往杭州的火車上。
“萬一我這次又沒過怎麼辦?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嗎?我問。
他笑,並沒有說話,幫我拆他幫我買的一大包零食。
他的家在距離杭州一小時車程的F城,這原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因了富春江的流經和臨近杭州的便利才發展出現代城鎮的規模,但也因為它離杭州的這段路程,才保有其獨特的鄉村文化;但是或許因為現代化的速度太快,城鎮擴大,鄉村縮小,少了許多原生態。
嚴風的家在離市中心幾公裏的鄉村,背山麵水,一幢新建的二層磚房居屋。我驚歎於他家周圍的美麗,任何一個角度,都是一楨無懈可擊的山水畫,有山有水、有鳥有魚、有青蛙有蟋蟀,有大城市不曾擁有的一切恬淡與平靜。
他看著大驚小怪的我,隻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