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隔一條馬路(1 / 2)

我20歲就尾隨著巧嘴的媒婆南北二屯地相對象,萬萬沒想到直到而立之年才尋打到真正的愛情。如果說,20歲那個我被父親的尊嚴母親的哄勸軟硬兼施地逼上那條羊腸小道時,躲在遠處的丘比特笑得還算可愛;那麼,以後他一而再再而三不厭其煩地與我捉著迷藏,就有些殘忍了。

漫漫13年,大地綠了13次黃了13次,而我的希望卻記不清綠了多少次黃了多少次。在此期間,絕不僅僅有13個漂亮的女孩追求過我,我也絕不僅僅追求過13個漂亮的女孩。終因緣分不到或別的什麼原因,不是陰差陽錯總離那麼三五米,就是鬼使神差擦肩而過。

就在我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精疲力竭絕望透頂,或是準備屈服世俗重蹈父兄婚姻的老路或是打算遠離世俗終生做個長發和尚的時候,驀然回著眼睛頓時一亮,原來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愛情,與我隻隔一條柏油路。

那時,我在路北的區機關工作,她在路南的區院工作。讀報喝茶之餘,我舉目就能望見她們大樓上的紅十字;查房問診間隙,她低首亦可瞧著我們樓上的國徽。我有個頭疼腦熱需上她們那裏打針開藥,她有個大事小情需到我們這裏請示彙報,一年四季還不止四次在同一個時間坐一個地點聆聽同一個區長或書記做的同一個又臭又長的形勢報告。可在已逝的歲月裏,我們近在咫尺竟視而不見。由此可見,愛情也是一種樹,不到季節是不會開會的。

眼瞅著生命的航船忽忽悠悠漂進三十歲的港灣,而將與我同舟共濟的水手還不知在何處流浪,那年春節我真的好沮喪。盡管姐姐百分之百地繼承了媽媽地遺願,給予我那麼多慈母般的關懷和溫暖,我心的船艙仍如一頁白紙空蕩蕩。

除夕夜的鍾聲很清脆地響了12下。姐姐微笑著說,小春,你幫我幹點活,把這隻葷油壇子搬到西屋去。我知道姐姐又在演那個老把戲了。按照東北農村迷信的說法,“葷”即“婚”也。除夕夜大男大女搬一下葷油壇子,凝固的婚姻就會因之動起來。可是,母親在世時這隻葷油壇子我不知東屋西屋地折騰了多少次,婚姻仍如一潭死水。我對它早已沒有幻想,更不相信換了姐姐這個導演就能導出喜劇效果來。

又不忍心冷了姐姐的心,我無可奈何地把葷油壇子抱進懷裏。就在這時候奇跡發生了,隨著我踉蹌的腳步,壇子裏的葷油竟隱隱地動了起來。緊緊跟隨在我身邊的姐姐驚呼道,小春,你今年真要大喜了!瞧!不光壇子動,連壇子裏的葷油也在動!

我也霎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要知道那是滿滿一壇子凝固的液體呀!

緊接著,姐姐含著眼淚說,好弟弟你千萬別灰心,你這樣我心裏好難受。你知道嗎?很多事情的成功都在繼續堅持一下之中,何況已經有了這麼好的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