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草綠眨著眼俱是狡黠,朝舒歌弋勾了勾手指:“走吧,該去聽別的故事了。”
舒歌弋隻能再次歎氣,跟著她一起上了岸,朝易雲子和桐雨走去。
隻見長孫草綠又擺出一副淒淒的樣子,向易雲子笑了笑平靜的說道:“師……啊,不對,現在是外公了,現在能不能讓我知道全部?”
易雲子和桐雨相互看了一眼,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她竟然接受了,還願意叫他“外公”,當下欣然道,“當然,也應該告訴你了。”
日頭已經西斜,天邊一片火紅的燒雲,將海水和竹林都照成了一片瑰麗的畫卷,分外美麗。
幾人站在海水和竹林之間,如同置身畫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美景陶醉,竟是沉默了良久,長孫草綠也不開口問,優哉遊哉的欣賞,好像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想你們應該有聽過獵山傳說吧?”最終是桐雨打破了沉默。
長孫草綠一怔,還是轉過頭假裝看著她的眼睛,其實是在看她額頭,她的額頭又寬又滑,真是漂亮。
心裏卻在不住搖頭,小豆子說得果然不錯啊,娘親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人。小豆子是她在一個無名小村裏認識的一個小孩子,她用兩個撿來的鵝卵石加一通鬼話騙走了他手上的糖葫蘆。
原來她是她的孩子,怪不得一見她就怕得要命。
舒歌弋見長孫草綠沒有回答,便道:“確有耳聞。”
桐雨看了長孫草綠一眼,繼續道:“那你們一定有聽過墨桑族吧,我們是墨桑族的後人。”
“什麼?”長孫草綠的臉上瞬間變得驚愕萬分,看向舒歌弋,他正用一樣的眼神看過來。
“當年倚樓犧牲自己解救了獵山子民,但卻觸怒了神威,墨桑族因此受到懲罰,不僅被解除了守護神的地位,更是封印了眾多神器,墨桑族被迫化名墓影族,從此活在詛咒的陰影中,不見天日。”
長孫草綠的心頭卻咯噔一聲,脫口而出:“墓影族?”
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幾個人的麵容,雖然不被允許,但她還是偷偷知道了這個族名。
“詛咒?什麼詛咒?”舒歌弋沉聲問道。
“生生世世活在獵山的陰影之下,神器破除封印之日,便是墨桑族滅亡之時。”桐雨皺著眉答道,顯然她並不是很想說這個。
“什麼神器?”長孫草綠小心地問。
難得長孫草綠主動開口,桐雨卻沒有回答隻望著天邊此時已變得深紅的晚霞沉默。
“滄海。”半響,易雲子歎了口氣道。
“滄海?”長孫草綠和舒歌弋相看一眼,齊道,皆是不知這滄海是什麼來曆。
“滄海是上古一件神器,能知過去未來並能來去自如,更有醫死人肉白骨的神效,而且也是開啟天穹無極陣的重要法門,一向是墨桑族最大的榮耀。但在那一次之後,便被下了詛咒,變成了一件破壞力巨大的魔物,隨時就讓族人傷亡慘重,本是件救人的神器卻變成殺人的魔器,無可奈何之下,當年的族長墨衣和掌管神器的祭司兮思用自己的靈魂和神力封印了滄海。”易雲子緩緩道。
“時光荏苒,鬥轉星移。如今的墓影族早已沒有了當年的光彩,更沒有留下多少奇妙神幻的法力,猶如村野鄉夫般苟延殘喘,許多人不再相信詛咒的存在,我便是其中的一個。“桐雨慢慢接口。
長孫草綠眼神微微亮了亮,雖然她的心裏還有許多疑問,但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她知道故事終於說到了重點。
“我不願終生困在族裏,不甘心就這麼老死,所以極力出逃,終於有天我出了墓影族,出了獵山,來到了這個紛繁的世界。”桐雨的語氣忽然又變得一貫的冷淡,你以為她心裏定然有什麼不滿,但其實那不過是她一貫的表情,並沒有夾雜特別的情緒。“我一出來就認識了一位改變我一生的儒雅青年,我被他優雅的姿態俊朗的外表,神秘莫測的武功以及精湛的琴技所征服。他是那般優雅,舉手抬足無不散發著魅力,令我再也移不開視線,邁不動腳步,於是我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那時對於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我來說,他就像一個謎一樣吸引著我,我深陷其中,此生都沒有機會再拔出來。”
長孫草綠知道她說的便是她的父親,但還是忍不住奇怪的看了一眼桐雨,發現她的臉上竟有一抹淡淡的著迷之色。
“你又為什麼會離開他?”
桐雨沒有回答,突然轉身朝竹林走去。
長孫草綠和舒歌弋麵麵相覷,隻得緊跟上去,易雲子在後麵暗歎一聲,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