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姑娘果然闖過了幽靈洞。”
長孫草綠愣了愣,立馬回過神,隻見古方拄著那根古怪的手杖在祭台的台階迎著她,他的身後是杉曲,祭台下的兩側整齊的站滿人,齊刷刷地看著她。
“你不意外?”長孫草綠信步走到他的麵前抬抬眉道。
“不。雖然我並不清楚你是不是能闖過去,但我也不會覺得意外。”古方平靜地說道。
“這是為什麼?”
“看來幽靈洞還是讓你吃了些苦頭。”古方答非所問,端詳了她片刻道。
長孫草綠微微點頭:“幽靈洞確實可怕。”
“原來你也會害怕?”古方似乎有些意外。
“當然怕,我怕得要命。”
“那你為何還要答應去闖一闖?”
“因為我不想死啊,進去的話起碼還有一半的機會。”長孫草綠聳聳肩道。
“現在看來,你不僅贏了這一半的機會,而且戰勝了自己。”古方見她臉無一分血色,額上赫然有個傷口,雖精神卻透著疲憊,知道她定然經曆了一番苦鬥掙紮。
長孫草綠眨眨眼道:“看樣子的確如此。”
“好,既然你能過得了幽靈洞,可見你確實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那麼你要放我走嗎?”長孫草綠期待的看著他。
“你覺得這裏好嗎?”古方不回答,卻反問道。
“好。”長孫草綠點點頭,這裏的確比很多地方都好上百倍千倍。
“你喜歡嗎?”
“喜歡。”
“那又何必出穀,留在這裏難道不好?”
“可這裏不是我的家。”
“你可以把這裏當作家,這裏的每個人都是你的家人。”
“但不是就是不是,如果我留在這裏,那我的家人又該怎麼辦?”
“如此說來,無論如何你都是要走?”
“是,非走不可。”
長孫草綠說完這斬釘截鐵地一句話後,古方便閉口不言,沒有人敢開口,祭台下的人就像不存在一樣,風吹起他們的衣角,發出獵獵聲響。
過了片刻,樊真忍不住上前一步,猶豫的叫了聲:“族長!”
古方揮手阻止她,拄著杖往下降了一級台階道:“也罷,我便放你去罷,相信長孫姑娘能做到為我們保守秘密。”
“那是當然。”長孫草綠裂開嘴笑道,頓了頓接著哀嚎,“不過在此之前,趕快讓我吃一頓吧,我快要餓死了。”
那天後,長孫草綠又在族裏休息了三日,才在樊真的萬般不舍裏決定離開。這幾****最大的樂趣便是捉弄杉曲,杉曲耿直憨厚,雖時常被她逗得麵紅耳赤,心眼倒是寬的很,說不過就不說,不知不覺將她當朋友看待,最後也是他和樊真送她出的穀。
清晨的山穀籠罩在一層水霧中影影綽綽,涼風習習。
古方瘦弱的身體在涼風中站立,花白胡子輕輕擺動著。
樊真從後麵走過來,一言不發。
“風雲變幻,越來越多烏雲籠聚,不是個好兆頭。”不用回頭,古方也知道背後的人是誰,猶自緩緩開口。
“族長。”樊真恭敬地稱呼。
“最近昇穀天氣是越來越不好了。”
“您是說昇穀有異常嗎?”
“嗯。看來終究還是逃不過。”古方望著遠方目光憂慮。
“族長,難道預言是真的……”
“不,我不相信。人定勝天,我們一定可以破除這個預言。啊真,我們不能放棄。”古方把手杖重重一敲,截斷她道。
樊真看著他滄桑的臉,無言以對,涼風中她的眼裏有一滴淚默默滑下。
“長孫姑娘走了?”
“是,我和杉曲蒙住她的眼送她進入空間台。族長……”樊真擦去眼角的淚向他回報,卻欲言又止。
古方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想問我為什麼會放走長孫草綠?”
樊真恭敬道:“是。”
“既然災難在所難免,她說不說出去,結果都是一樣,那又何必賠上她一條命,何況她還闖過了幽靈洞。”
“族長,您覺得她像不像……?”
樊真並沒有說長孫草綠像誰,古方卻好像已經知曉,臉色變得更加凝重,眉頭跟皺紋縮在一起,看過去更加滄老,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因為她才決定幫那姑娘吧。”
“是,我,實在控製不住。”
“也難怪,你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是。”
“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古方喃喃自語,卻是拄著杖慢慢的走下山崗。
樊真看著他健朗的背影,抬起頭看天,烏雲早已散開,清澈湛藍,一輪朝陽驅散了水霧,山穀裏的形象變得清晰活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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