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嗤笑一聲,負手看天,悠悠地道:“天啟第一欽犯麼?卓大人真是看得起我!我隻是不明白,你用的這些手段,又與我這欽犯有何不同?”
方莊臉色一變,喝道:“住口!你是要我親自動手,還是自己乖乖地束手就擒?”
雲夢正淡淡掃視眾人,這時寒星般的眸子迅速盯了他一眼,閃過一抹嘲諷譏笑的神色,隨即若有若無地發出一聲冷笑,再不答話。
圍捕的人群中,有兩三人似乎悄悄動了一下,然而隻聽“錚”的一聲清響,雪亮的劍光一閃而過,隨即響起幾聲慘呼,剛才那兩三人,轉眼已沒了聲息。
再看雲夢,隻見她手中多了一柄寒氣逼人的小劍,橫劍而立,神色淡然。
眾人麵麵相覷,彼此臉上都看到驚懼之色。原來,竟沒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的手!
但方莊麵沉如水,一揚手。官差們不敢違命,立即群起而攻。
此刻夜空一片漆黑陰沉,狂風一陣緊過一陣,吹得眾人衣袂飄飛,獵獵作響。雲夢本著黑衣,身手又快如鬼魅,昏暗之中,隻有劍芒閃爍之光,所經之處,必有人慘呼倒下。
如此鬥得一柱香的功夫,參與圍捕的人數,已經少去了三分之一,她卻招招狠辣,不見一絲疲態。方莊低咒一聲:“沒用的東西!”正當此時,天空中驀然響起一道驚雷,他手腕一翻,已經射出九枚飛針。
他這手暗器,在朝中固然無人匹敵,即使在江湖中,至少也能躋身前十位。這時飛針在雷聲中射出,更是影蹤難覓,任她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一避過。
誰料,雲夢突然一聲輕叱,劍尖在一名官差額上輕輕一點,身形驀然直直拔高了兩丈有餘。半空中明明毫無借力之處,卻是一個擰身,輕輕巧巧地落在路旁一株老樹之上,再一閃身,已沒入了夜色之中。
方莊未曾料到她輕功竟然如此之高,回過神來,人已不見。不由惱怒地一揮手,大喝一聲:“還不快追!”
一眾官差這才如夢初醒,立刻分批去追。
這時月黑風高,豆大的雨點已經開始“劈裏啪啦”地落下來。
方莊冷哼一聲,皺了皺眉,劈手奪下一支火把,也不管雨勢漸大漸烈,緩緩走到適才雲夢所立之處,細細察看。
轉眼身上就被淋得濕透,他卻默然不響地察看了許久。身邊幾名屬下陪著他淋雨,卻不敢作聲。
驀然,方莊猛地起身,大笑一聲,隨即將手上被雨淋得將滅的火把大力一摔,瘦削冷硬的臉上有一絲冰冷的笑意:“中‘殺人蜂’者,若無解藥,活不過十二個時辰。適才發出九枚,如今卻隻找到八枚,我就不信這位血影無蹤能有命逃出城去!”
“來人!”他斂了笑意,鷹隼般的眸子直盯向漆黑一團的夜色,“傳下令去!全城戒嚴,沒有我的手令,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城!”
“是!”
“且慢!”他似乎想起什麼,又抬了抬手,“盯緊城中所有醫藥鋪,凡有求購天葵子者,一律拿下!”
“是!”
驀然間,“嘩啦”一聲巨響,一道閃電撕裂了漆黑的夜空,雷聲滾滾之中,方莊的神色尤如嗜血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