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出奇的黑,像穿著水墨的巫女,發著嗚嗚的聲音……風,捎帶著樹葉的謊言,回蕩在夜色中,野狗的叫聲,巡邏的打更聲,都讓這樣的夜,多了些許的神秘……
黑夜的街角處,身穿夜行衣的易水寒,觀察著四周的變化,“如若消息無誤,眼前金碧輝煌的王府裏,應該能找到一絲線索……”易水寒神情黯然,身上的鳳影刀藏了太多的秘密。娘的慘死,自己所受的罪,都和這一切有關係,自己怎麼能忘記這一切,放著血海深仇不報……
整理好遊亂的思緒,不管這次的消息可靠不可靠,易水寒已經決定要去解開心中的迷惑,她不想這一生,一直活在謎一樣的身世和謎一樣的仇恨中……
飛快的穿過狹道,輕身翻過微高的銅牆。眼前落坐交錯的宅院,讓易水寒一時分不清方向,巡夜的兵將,一撥一撥的從眼前成排走過,“不能再這樣呆在這……”精明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算計“像大戶人家,一般都會有專門存放寶物的地方,據可靠消息,王府裏有和自己身上一樣的短刀……”心跳稍稍加快,易水寒肯定了一下自己的判斷,起身走去偏院……
小心靠近屋子的外窗,靈敏的嗅覺聞到銅器的氣味,易水寒肯定自己沒有走錯,輕輕推啟後窗,觀察著屋子的動靜……
黑暗的一處,一雙獵目鎖視著靠窗的黑衣人,回過神的易水寒已然感覺到,黑眸的注視,她現在不能義氣用事,不舍的起步離開窗邊,快步尋找著出路,身後的人緊步相追……
“不好!迷路了……”心裏這樣想著,情急之下,發出袖口的暗器,卻被來人敏捷的躲過,心跳的頻率加快,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漆黑的前方,易水寒知道自己無路可走了。
“單憑此人能輕鬆的躲過自己的暗器,就自己的身手而言,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思慮片刻,不再往前跑,正麵對上黑目,單步退後,看著前方高大身影,一幅胸有成竹的輕步向前靠近。
易水寒背手接觸到冰冷的牆麵,已經無路可退……
淩曜,安辛王府世子,身穿一件二色套袖外衫,深黑色的瞳孔泛著微微深紫色,顯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閃爍的寒光,給人增添了一份冷漠,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嘴唇,看不出任何表情,一步一步的靠近眼前的黑衣人……
“安辛王府也敢私闖,真是天大的膽子……”嘴角微扯,流露出嘲笑之意。剛從大漠回來的他,還有點不適應金屋暖榻,一個人坐在屋頂,悠然的欣賞著久違的夜空,卻讓眼前的黑衣人,打擾了這份心情。
易水寒已經無路可退,淩曜再一步向前,兩人近在尺咫,淡淡的熟悉異香,迷漫了心愫,麵色微變,遙遠的思緒緩緩……
“令箭荷花,形似令箭,花似睡蓮,所以稱為令箭荷花……”薄薄的紅嘴唇微微向上翹,“它比曇花更漂亮,花朵豔麗不俗氣,氣息清香持久,是你的獨愛,對吧!所以你身上的清香之氣是源於它了!”柔美的聲音,甜甜的說了一大串話。
“冰兒,你是怎麼知道?”小淩曜欣喜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秘密……”美麗的月形的眸子,笑起來越發的彎起,像極了夜空的皎月,清甜的笑聲,能讓煩躁的心情,煙消雲散,她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小小的人兒貪心的想永遠的擁有這笑……
生疼的撞擊,驚擾了思緒,易水寒抓住時機,一掌推開心不在焉的淩曜,趁機從後牆逃出,留下莫名的淩曜,深深的黑眸裏,透著的怒火,雙拳緊握,發著咯吱咯吱的聲響,“世子!”貼身暗衛請示主子,單手一揮,暗衛退下,高大的身影孤獨的站在原地,嗅著黑衣人留下令箭荷花的餘香,心中的怒火慢慢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