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菁雖於心內附和,口中卻道:“我隻知華山派鎮山寶劍已被人斷作兩截,何時又冒出你這一柄?”
“臭小子孤陋寡聞,竟不知華山派鎮山之寶原本就是一對長劍。”諸葛劍笙答道,“曆代掌門佩劍名曰‘道法’,傳劍長老所持即是這柄‘劍宗’,二者雖為一爐所造,卻截然不同。‘道法’劍形製典雅,正與掌門地位之尊崇相適,但若要臨陣對敵,隻怕不堪大用。如今此劍被人斬斷,盡管可惜,卻也在情理之中,怪隻怪付歸鴻學藝不精,若是某人在場,莫說是‘道法’這樣的名劍,便是一根朽木,也能勝過神兵。”
“你這老頭牛皮倒是吹的不小,也不知有幾分真本事。”墨菁話道,“據我所知,天下劍術第一之人既不姓諸葛,也不名劍笙,乃是當年的成唐太子——李逸仙。”
“姓李的劍法確有獨到之處。”諸葛劍笙一邊回憶,一邊嘖嘖讚道,“幾日前某人曾與那姓李的比試過輕功劍法,奈何鬥了一日一夜,都未能分出勝負。而後戰亂一起,他便匆匆而去,害得某人未能盡興。來日某人若能尋得此人蹤跡,定再找其討教一二。”
“想不到這世上竟有人能與李逸仙打成平手。”墨菁聽至此處心內一驚,“我已將華山掌門傷在劍下,隻怕此人不肯善罷甘休。”
諸葛劍笙見墨菁一時沉默不語,不禁問道:“你這小子神情古怪,莫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話恐怕應當由我來問才對。”墨菁接言反問道,“你這老頭兒將我自金陵城中帶出,到底有何圖謀?”
“就憑你這區區一個毛頭小子,也配讓某人有所圖謀麼?”諸葛劍笙不屑道,“要不是看在你手中長劍的份兒上,單以你重傷華山掌門之罪,某人就該將你斬於劍下。”
“重傷?”墨菁奇道,“難不成那家夥竟撿回了一條性命?”
“付歸鴻那小子再不成器,也是我師兄定下的掌門。某人身在近前,總不能眼睜睜看他喪命。”
墨菁看了看手中長劍,不禁歎了口氣,“若不是我負傷在先,內力不足,那廝又怎能於此劍之下活命。”
“臭小子武功不如那人,口氣倒與那人像足十分。”諸葛劍笙說道,“某人二十年前便於這柄劍下逃過一劫,今日所以與你費話,便是欲雪當年一敗之恥。”
“你說的那人是誰?”墨菁聞言不由地驚慌失色。
“那人身份你小子應當最為清楚,怎麼反來向某人詢問。”諸葛劍笙怒道,“臭小子休要裝傻充楞,你既然是此劍傳人,若非那人之子,便是那人之徒。你且老老實實地回答某人,那人究竟姓甚名誰,與你又有何淵源。”
墨菁聽得此言,方知諸葛劍笙對其身世也是一無所曉,不禁生出幾分失落之感。而他亦不欲向諸葛劍笙解釋失憶經過,故而隨口應道:“罷了,此劍今日既是由我所持,一切恩怨自是由我來擔,你欲如何,悉聽尊便。”
“可惜你隻學得那人脾氣,並未學得那人劍法,某人雖有心一戰,小子卻全然不是對手。”諸葛劍笙語含惋惜,“小子若想將劍術練至那人境界,須先將內力恢複,但以你當下之症,隻怕十年之內難以成功。”
“臭老頭要殺便殺,何必出言譏諷。”墨菁慍道。
“取你性命簡直易如反掌,隻是二十年前那一劍某人尚未重睹,這便將你殺了實在太過可惜。”諸葛劍笙言道,“隻是十年太久,某人等之不及,隻得先想個法子幫小子恢複內力。”
墨菁聞言一怔,“臭老頭居然想幫我恢複內力,你就不怕重蹈覆轍,再敗一場?”
“小子莫要得意的太早,須知某人僅以劍術為長,內功雖強,卻是日積月累所致,並無訣竅。某人雖有心傳你些華山功夫,助你恢複內力,卻也不知我派心法於你是否奏效。”諸葛劍笙不禁歎了口氣,“再者以你方才那劍成色,尚與某人所期相去甚遠,縱使恢複內力,隻怕也刺不出那驚世駭俗的一劍。”
“你若不願,大可不必相助,何來這多托詞。”墨菁不耐煩道,“臭老頭可要清楚,此事非我相求於你,刺不刺得出你所求一劍,於我又有什麼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