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不到外麵幫忙,或者秀花對自已沒有領導支配權,也不無道理。
會計呢,居然在這個時候幽幽扔過來一句:“你剛才在晨會上說三人幫忙一事兒。你隻能代表你自已,不能代表我們二個。”
趙花抬起頭瞅瞅她倆,想說什麼。
出納就自做多情的看看副經理:“不信?不信你問趙經理。你沒來時,趙經理再忙,也從不喊我們幫什麼忙。”
會計冷冷的又接嘴到:“這是現人企業的管理規範化,不是那類私人小飯館不分職責,不問青紅皂白,一有事就一窩蜂上的小作坊做法。”
秀花笑到:“說得有理!不過我們是在一條船上,你倆的工作考核還得由我和趙經理簽字。即然如此,又在一個鍋裏舀飯吃,幫幫忙,我看也無所謂吧?”
倆人不吭聲了。
她倆當然聽得出秀經理暗含威脅的話語。
是的,如果身為經理的秀花不簽字或簽批不合格,那麼倆人就拿不到每月的三千大洋,這就是縣官不如現管的殘酷和無奈。
見秀花一個回合就打得倆寶貝不吭聲,趙花抬頭朝秀花讚同的笑著,點點頭。
秀花沒來之前,見多識廣的趙花雖然身為大堂副經理,卻從來喊不動這倆寶貝。
屁大的辦公室裏,二比一的局勢,讓趙花鬱悶又氣憤,一生氣,從此就懶得喊她倆了,反正,你又不是拿我的錢,耍嘛,慢慢耍好,隻當沒這二人算了。
再說,這倆寶貝也挺懂事的。
具體表現在,謝總一來辦公室巡察工作,二人就借故避開。以致於讓那廝得寸進尺,最終成了小丫頭片子的過路情人。
雖然如此,那一直堵在胸口的鳥氣,卻是消不了的。
現在瞧秀花壓住了二人的風頭,趙花當然偷著樂。
小丫頭片子就跟著,狠狠的踹上一腳:“秀經理說得對,一個鍋裏舀飯吃,相互幫幫無所謂的。我同意秀經理意見,在大堂忙不過來情況下,我們應該全體出動,無條件幫忙。”
“好,這事兒就定下來,以後,凡是大堂上人手不夠時,辦公室人員都要幫忙。”
秀花一錘定音,她想,我才懶得顧及你倆高興不高興?相互幫助,相互支持是人之常情嘛,大酒店?大酒店又咋啦?各負其責,還得講個分工協作呢,對不?
電話響了。
秀花拎起話筒:“你好,餐飲部。”
“秀經理嗎?我是謝總,安排了沒有?今天出不得一點兒屁漏喲。”
“安排好了,剛開了會,定了辦公室人員全部出動幫忙,應該沒問題。”秀花回答到:“趙經理?在,在,請稍等。”
她把話筒遞給緊挨著自已桌子的小丫頭,站起來,借故上洗手間離開了。
餐廳人都知道謝總和趙花的關係,秀花則是最後才徹底弄明白的一個。
對於屬下和員工這類風流的個人私事兒,雖然管理條例作為嚴厲規定,比如員工之間不能談戀愛雲雲,可是真正執行起來,執行者都感到為難。
前任趙花如此。
現在秀花也是如此。
所以,眼不見心不煩,以不幹涉和默認為自然,以雙方不影響自已的工作為底線。其實,說到男女之事兒,秀花並不像有人所想的那樣保守或見不得。
在周老板小飯館時,李花的風流多變和放蕩不羈,食客的肆無忌憚和有意無心,讓秀花耳濡目染,得知這滾滾紅花塵世之中的恩恩怨怨,端的是斬不斷,理還亂,怎一個情字了得?
洗手間出來,秀花就走到後廚房瞧瞧。
龐大的廚間裏,熱氣騰騰,人影晃蕩。
在大師傅的催促下,小工們正緊張的忙忙碌碌,空氣中彌漫著蒸氣,肉香,菜香……
廚房外的涼菜間,麵點姑娘素手揮舞,一籠籠黃金般的玉米窩窩頭冒著騰騰熱氣,一碟碟鹵拚盤在白磁磚的案沿上鋪陣。
見秀經理巡察,麵點姑娘笑著招呼:“秀經理,放心吧,不會誤事兒的。”
秀花覺得她的聲音有點做作,也笑著點頭:“我知道,謝謝你,誰在裏麵?”
果然,從門後鑽出了嘴巴上油汪汪的傻大個:“秀姐,是我,我來找凳子。”
“這不是凳子嗎?”秀花指指攔門的塑凳,正色道:“個人私事不要影響工作哦,我說過多次?下班後,自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罷,轉身就走。
大堂裏呢,統一服裝的女服務員們花兒一樣在桌間開放。鋪桌布擺凳,上碗筷酒水,折花插杯,一碟碟紅綠相間的開胃菜拚成了心型,瞧著就令人胃口大開……
這就是大酒店與小飯館截然不同的地方。
都是吃飯,填肚子。環境的不同,卻營造出了心情和胃口的不同。
錨金滾銀的碗筷勺子,錯落多姿的皇室大吊燈,遍紅醒目的大地毯和鏤空細琢的中國結,無一不在顯示著進餐者的尊貴和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