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以後,非典的陰霾終於散去,一切恢複了正常。母親如願以償地幫大哥操辦了婚事。說句真心話,這位新嫂嫂真的有些差強人意。長相一般不說,性格也沒有母親認為的那般隨和溫柔。不過那又怎樣呢,隻要大哥喜歡就好,畢竟要和她過日子的不是我們。
忙完了大哥的事,母親又馬不停蹄開始托人給二哥物色對象。她很清楚以二哥的自身條件,在城市裏是很難有姑娘願意下嫁的,所以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
經過一番周折,終於找到了那個願意交易的對象,但是人家一張口就是三萬塊錢的彩禮錢,而且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讓母親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大哥一場婚結下來,除了花掉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錢外,母親還貼進去了兩萬多塊。就算加上收到的禮金,母親的手裏也隻能勉強湊夠彩禮錢,雖說樓房是現成的,但要住進去,少不得還是要簡單收拾一下的,還有家俱和電器,或多或少還是要添置一些的,算下來,至少還有兩萬塊錢的缺口。母親在電話裏跟我嘮叨了半天,聽得出她很沮喪。我有心勸她別著急,實現不行了就等等再說。可她卻說,二哥年紀已經不小了,越大越難找,而且,這幾年農村結婚攀比之風盛行,彩禮是越要越高,等你覺得攢夠了,說不定,它又漲了一截子,到時候還是個不夠。母親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怎麼辦?這些年,我除了在郵電局時跟著隔壁屋的老女人們賣過一份九九鴻福終身保險外,到現在手中也隻有一萬多錢的銀行存款。一個月七八百塊錢的工資,除了房租、飯錢和交通費,再偶爾賣兩件衣服和化妝品,也就所剩無幾了。我那一萬塊錢之中,一部份來自保險的分紅,另一部分還是在成都的時候的,因為有點補助才攢下來的。
這幾年,因為老不在身邊,母親和我的關係似乎緩和了不少,但是要她開口問我要錢,對她來說依然難以啟齒。就像她總說的那句話,姑娘早晚都是人家的人。在她的心裏,我永遠都像是暫時寄居在她的家中,是客。
所以,我隻能主動接過了她的話題,告訴她,我這裏還有一萬塊錢,她可以拿去先把二哥的事辦了,如果不夠的話,我再問朋友借一些給她。她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推辭,隻是說不用我再問人借了,剩下的她自己再想辦法。
掛了電話,心中說不出的悲涼。不由得想,如果齊誌遠知道我境況如此窘迫,他會怎麼看我,會不會被嚇跑呢?這樣想著,突然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他不是那樣的人,應該相信他才對。
2003年以後,嶽啟凡已經不滿足於僅在加工領域裏發展他的酸奶事業,他明顯加快了對發展戰略的部署與調整,著手規劃出一條從原料生產到深加工產品的產業璉條,形成了縱向一體化戰略和產品多元化戰略並駕齊驅的發展態勢。即便是在典型時期,他也沒有停下腳步。公司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裏,在a城周邊自然條件比較好的區域購賣了大片的土地,計劃建成了三個上總麵積超過五十萬畝的陽光牧場,並引進數萬頭良種荷蘭乳牛,形成公司自己的原料生產基地。與此同時,他還從歐洲進中了兩條奶粉生產線和一條奶酪生產線。奶酪產品百分九十以上都會用於出口,這個項目在立項之初就已經和歐洲一家食品公司達成了合作意向,公司生產線的引進也是在這個公司參與意見下完成的。當然,整件事能夠如此順利高效的完成,和a城乃至省裏相關部門的關注和支持分不開的。要知道,嶽啟凡已經連續三年榮膺省級”優秀民營企業家”和”a城十大傑出青年”稱號了,省內的刊物一翻開,總能找到關於他的各種訪問,報紙雜誌電視輪番轟炸,想視而不見都難。然而,就是這樣一樣風光無限的時代弄潮兒,私生活依然是活色生香、紙醉金迷。聽說這個36歲的鑽石王老五,最近又迷上了一個18歲的女模特,人家女孩子的誌向是擁有一間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珠寶店,結果嶽老板便帶著伊去了趟歐洲,一口氣賣了幾百萬塊的珠寶首飾作見麵禮。這種大手筆以往隻有在小說或者電影裏才會看到,現在居然就發生在身邊,真的能讓人驚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