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麵走進門房的這個人,身材高瘦,麵如冠玉,四肢修長,正是蜀郡太守司徒謹。
他身穿一套象征著最高等級官階顏色的紫色官服,官服的胸口上,繡著一隻代表著二品文官的錦雞圖案。這隻錦雞,抬頭望著天空中那象征著天子的一輪紅日,腳下踏著一團團黃金色的祥雲。
不愧是做到二品大官的牛人,盡管司徒謹才不過三十歲出頭,可是,他一進門,就擺出一副高官特有的高冷姿態,垂目瞟了一眼被王詡擊中要害,還趴在地上抽搐著口吐白沫的看門老頭,冷冷的放出一句:“老高,你是狗嗎,趴在地上幹什麼,還不起來!”
說完,司徒謹的目光掃到了一旁正在悠閑的喝著茶的王詡,他看到王詡那一身正六品的官服,又看到王詡也在冷冷的看著他,他發現王詡的目光中沒有一絲神采,不像是那種平時巴結自己的低級官員,再加上他感覺到了王詡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道門修為,於是,他對著王詡冷冷的問了一句:“這位大人很眼生啊,不知是?”
聽到司徒謹問話時那冷冷的語氣,又看到他那冷談的態度,王詡斜眼看著他,冷冷一笑,又抿了一口冷茶,也不起身,就那麼翹著二郎腿坐著,低聲答道:“太醫院正六品醫正,王詡。”
之所以王詡對他這麼冷淡,不全是因為他對自己冷談,更是因為自己的心態變了。
一則,是因為自己看到了太多的死亡了;梓潼關大戰,看到了十幾萬死人;馬鳴閣內,又見到了一二十萬陰魂和幹屍;今天在城裏,又看見了無數隨波逐流的浮屍;自己不得不變的冷酷,自己可不想成為那些屍骸中的一員。
二則,是因為自己不想跟著朝廷幹了,朝廷太無能了,放著大好河山不去保衛,淨與蜀地宗門勾心鬥角,還利用巫人殺自己人,他娘的這朝廷到底是不是天下的主人呀,難道蜀地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嗎?
三則,是因為自己的實力變強了,強到一種可以無視朝廷報複的程度。自己的特殊技能五行遁的逆天威力已經初步顯現了,擁有了這種特殊技能,就是天王老子親自殺來,自己也能輕鬆跑掉,再加上自己手裏還有菩提琴和菩提劍,僅以自己金丹期的修為,硬幹死一個元嬰期的修士也不是太難。
四則,是因為自己的勢力也加強了,自己不再是一個人戰鬥了,雪山派已經算是自己勢力的一部分了,一會兒自己還要去收個奴隸保鏢,他可是大巫師級的巫人哪,以大巫師的實力,絕對可以輕鬆的秒殺元嬰初期的道門修士,有了他做自己的保鏢,朝廷的報複又算的了什麼呢。
司徒謹看到眼前這像小孩兒一樣的六品小官兒,竟然如此的蔑視自己,頓時怒了,本來平靜如水的眼睛中,射出凶光。
盡管司徒謹也算是有些城府的人,可眼前這小孩兒,這狗屁六品小官兒,竟然當著這麼多自己手下的麵,這麼無視自己,不整整他,怎麼對的起自己這正二品大員的身份。
就在司徒謹苦思因由,以便於好好的整一整王詡時,趴在地上半天的那位看大門的老高,終於熬過了最痛苦的時刻,恢複了一絲元氣了。
隻見,老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爬到了司徒謹的腿邊,一把抱住了司徒謹的大腿,抬手指著王詡,大聲哭道:“大人,就是這小子,他打我,他打我那裏!大人,我那裏差點兒就沒了!”
聽了老高的話,司徒謹心中大喜,暗付:老高,你真可愛,我正瞌睡呢,你就給我送枕頭來了,你真是太會做事了,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司徒謹越看越覺得,那平日裏自己最討厭的老高,怎麼越變越可愛了。他俯身高聲安慰了老高兩句,之所以這麼大聲,就是做給周圍那幫圍著自己的士兵看的,讓他們明白,自己還是很照顧手下的。
安慰了兩句後,司徒謹把老高扶了起來,親自為老高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而後,又大聲的對著老高說了幾句類似會為他報仇這樣的話,隻見,老高被感動的目光炯炯的看著司徒謹,那種眼神,就好像花癡看著女神一樣。
王詡邊喝著冷茶,邊看著司徒謹在那裏玩弄權術、拉攏人心,還沒看完,就有點兒惡心了,就覺得他玩兒的有點兒過了,有點兒假了,太惡心了,於是,不由自主的冷笑出聲。
聽到了王詡的冷笑聲,司徒謹突然轉頭瞪著王詡,臉上的表情,由勸說老高時的那種和藹可親,變得冷漠可怖,過了片刻,他又再次眯著眼睛看著王詡,嘴角一抽,冷聲道:“你笑什麼,打了我的人,你還敢笑?”
聽了他那沒有任何營養的、威脅自己的話,王詡又冷笑了一聲,大聲調侃道:“我笑你太做作,笑你拉攏人心的手段太猥瑣,笑你表情太虛偽,笑你長得像太監,笑你比老高還惡心。”
聽了王詡的話,老高和周圍的那幫士兵全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司徒謹,顯然,他們已經相信了王詡的話了,他們也覺得,司徒謹剛剛的那些行為和他平時冷淡的態度不大一樣,他一定是在騙大家。
司徒謹的權術被王詡赤裸裸的揭穿了,再加上王詡的話又那麼傷人,蹭的一下,司徒謹心中那小小的像火苗一樣的憤怒之火瞬間就燃成了可以焚天的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