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詡說話時很小聲,似乎不想驚擾到那口棺材裏的往生人。
突然,就聽得“哢擦擦……”一陣怪聲,隻見,最裏麵的那口棺材慢慢的打開了,王詡被嚇的一愣,腿有些軟,扶著太師椅的扶手才勉強的站了起來,趕緊用意識掃向識海的中的地圖,從地圖上他看到了小白點,這時王詡知道,棺材裏出來的是個活人。
雖然還沒看到那人的樣子,但是,王詡心中大罵,這他娘的是個什麼玩意兒啊,竟然睡在棺材裏,還把棺材的蓋子也給蓋上了,我真是服了,大荒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這裏的人難道都是變態嗎,就沒一個正常點兒的,如果一直呆在這裏,總有一天,我也就被這些變態給傳染的。
“咣當!”,棺材蓋被甩到了一旁,從裏麵坐起來一人,這人扶著棺材的圍子站了起來,然後,一臉漠然的走到了王詡麵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小施主需要些什麼?”
王詡看著眼前這從棺材裏走出來的人,驚的嘴歪眼斜,就那麼呆呆的看了他半天,一句話也沒說。
隻見,這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和尚,身材又瘦又高,長得挺清秀的,臉色挺紅潤的,頭上頂著九個戒點,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灰褐色的僧袍,外套一件亮金色的袈裟,腳踏一雙尖頭履。
青年和尚看到王詡那呆滯的表情,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估計是見慣了這種大驚小怪的人了,等了片刻,他又再次低聲重複剛剛說過的話:“阿彌陀佛,小施主需要些什麼?”
王詡被青年和尚的話給驚醒了,抽了一口冷氣,臉上雖然對著他微微一笑,可心中不解,這人不是個和尚嗎,怎麼出來賣棺材了,和尚不應該是最正常的人嗎,他怎麼睡在棺材裏了,大荒真瘋狂啊,連和尚都是變態。
心裏雖然很鄙視這和尚,嘴上可不敢亂噴人家,王詡剛剛用天眼通掃過這和尚,發現自己竟然看不出這和尚的深淺,也即是說,這和尚不是個簡單人物。
王詡對著和尚一拱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官服,然後打官腔道:“大師您好,我要買十具棺材,再來十套壽衣。”
“哦,”和尚這時才看到王詡身上穿著官服呢,於是,他又合十道:“原來是大人,您不用稱呼我為大師,貧僧智源,您叫我智源和尚就行了。”
王詡微微一笑,客氣道:“您太客氣了,智源大師,您這兒有好一點兒的棺材嗎,最好是金絲楠木,或者是小葉紫檀木的,我是買給尊貴人物的,您智慧無窮,應該很清楚官場上的規矩,所以,希望您盡可能給我些最好木料的棺材。”
沒等智源和尚答話,王詡接著說道:“壽衣也要好料子的,最好是蜀錦的,次一點雲錦的也行,謝謝您了,您受累。”
智源和尚略作沉思,低聲答道:“大人,您來的正巧,一天前,有人定了十口紫檀木的棺材,可惜了,定棺材的那人昨天死了,他是他們家的最後一個人了。”
王詡皺起了眉頭,問道:“既然人家都已經定好了,即使他們家全都死光了,那這棺材還是留給他們吧。”
智源歎了口氣,道:“大人慈悲為懷,願把棺木留給他們,可惜的是,定棺材那人不知為何,自己放了把火,把他全家的屍體連同他自己一起全燒成了灰,即使有人想為他收屍,可也找不到遺骨了。”
王詡聽了,撇了撇嘴,心說,又是一個可憐人,全家都死了,要他來收屍,最後屍沒收成,心理先崩潰了,想想也能理解。
“那,”王詡低聲道:“這十口棺材我要了,他們的壽衣我也要了,您開個價吧。”
“哎!”智源又歎了口氣,低聲道:“其實,這些棺材我都已經收過錢了,既然大人想要,那我就送給大人了,不過呢,壽衣還沒給錢,我就收您個壽衣錢,一百枚金幣,您看合適嗎?”
王詡一聽,十口紫檀木的棺材再加上好料子的十件壽衣,才收一百枚金幣,這簡直是白送啊,於是,王詡也沒再砍價,直接就給了智源一百枚金幣,然後,到後院把那十口棺材給收到了空間囊裏,再收起了十套壽衣,與智源道了一聲別,就出了棺材鋪。
出門後,王詡回頭又看了一眼那間棺材鋪,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以後可能還會見到這和尚。
王詡微微一笑,笑自己太迷信了,他回過頭來,繼續向著城主府走去,突然,他看到路旁的排水溝裏,漂著三具已經泡白了的殘屍,再仔細一看,這三人竟是自己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