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沈硯白可以確定,那個中年男人正在給年青人望風、打掩護。那個包廂的門順利打開了,很快門又就被關上,也就一兩分鍾的時間,門再次打開了,年青人很鎮定地從包廂裏走了出來。
就在此時,廁所的門也打開了,齊聯春正好這個時候出來。中年男人是背對著廁所門,他應該是沒注意到廁所裏有人,齊聯春的突然出現,嚇了他一跳。而年青人則是麵對麵看見齊聯春,他隻是看了一眼齊聯春,便迅速關上包廂門。看得出青年人並不慌張,應該是那扇門開與關的幅度都不大,他不認為齊聯春能夠看到什麼。
事實上,齊聯春也的確沒有看到什麼,不過他卻聽到了異常。上廁所的時候,他聽到外麵隱約有搪瓷杯摔在地板上的聲音,還有幾聲悶響,像是誰的大行李翻落的聲音。廁所門打開的一瞬間,中年男人被驚到了,兩肩猛的一個顫動,這反倒出乎齊聯春的預料,他也跟著一驚,抬眼便看見對門的年輕男人。
雖覺得奇怪,但誰也不願意多事,齊聯春便隨身關門,然後就返回到了座位上。此時齊聯春其實也意識到了異常,就是那個中年男人,之前一直就是坐在自己對麵,好久沒有看見他回到座位,以為他下車了,怎麼突然就在廁所門口遇見他?現在呢,這個中年男人又不知所蹤了。
齊聯春想想覺得怪,還有那個年青人,沒有穿著乘務員的製服,卻從乘務員包廂裏走出來,再有那一些個不尋常的聲音,齊聯春覺得這事很怪,不過與自己無關,也就不在多想了。
齊聯春看到的一切,自然也都在沈硯白的視線裏,因為座位和視角的關係,沈硯白還可以看見中年男人與年青人一前一後向另一節車廂走去,兩人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列車的廣播又在播報,“本次列車即將抵達丹陽站,有下車的旅客請提前做好準備,帶好隨身攜帶物品……”
列車緩緩進入丹陽站,車還沒有停穩,就聽到車門處有叫嚷聲,“列車員呢?”“睡過頭啦?”“有沒有人啊,快來開門啊!”
這些叫嚷聲顯然沒有得到回應,列車已經進站,緩慢的速度預示著列車即將停穩。那些要下車的旅客立刻奔赴臨近的車門,沈硯白看見他們攜帶著行李在車廂裏急速穿行。
看到這裏,沈硯白明白了,乘務員出事了,一定跟那兩個男人有關。沈硯白不明白,乘務員招惹誰了?如果是簡單的尋仇,顯然列車上不是好的選擇。
正如想的一樣,通過車窗,沈硯白發現這節車廂的車門前沒有上下客,顯然車門沒有打開。
列車緩緩啟動,鄰近車廂的乘務員顯然也已經知道這邊出事了,下車的旅客就有抱怨說,為什麼那節車廂沒有開門。乘務員也看到這節車廂的確門沒有打開,難道是身體出問題了?乘務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列車啟動後,乘務員去了這節車廂的乘務員包廂,門一打開便發出驚呼聲,隨後趕緊退了出來,把門又鎖上了。
沈硯白看到乘務員驚恐的神情,她知道應該是發生了命案。
不多一會兒,乘務員叫來了乘警,另幾節車廂裏乘務員也趕了過來,旅客們也知道發生了大事,事發的包廂外聚攏了一大群圍觀的旅客。齊聯春、海倫還有沈硯白並沒有去湊熱鬧,依舊在座位上。
事發現場處理的很快,也就十來分鍾,乘警、乘務員也都退了出來,乘警嚷道:“圍著這幹什麼呢!有什麼好看的,都回座位去,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不要給自己找麻煩!”淪陷區裏的旅客似乎都明白這話的含義,於是紛紛走開了,等乘警離開之後,車廂裏的議論便漸漸多了起來。
沈硯白聽到有人說,“死了好幾呢,”
“死的什麼人?是乘車員嗎?”
“應該不是吧,你沒看見嗎,有兩個受傷的列車員,那個包間裏大概不是列車員,哪知道是什麼人。”
“什麼人幹的?”
“那誰曉得呢。”
“我聽乘警在裏麵說,剛才到過站了,已經有過一次上下客,想也不用想,人早就跑了,還等著你來抓。”
“乘警不錯哦,沒找麻煩哦”
……
僅從這些議論中,似乎聽不出什麼頭緒。沈硯白大致估算,作案人基本確定,淪陷區裏進行暗殺,作案人基本不可能是日特,而被暗殺的自然也就不會是什麼平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