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顛沛流離的苦難史
猶太民族發源於古代西亞閃米特(閃族)的一個支脈。公元前18世紀中葉,猶太人在其族長亞伯拉罕的帶領下遷徙至迦南地(巴勒斯坦地區的古稱),被稱為希伯來人,意為“河對岸的人”。後來,為躲避自然災害遷徙到了埃及尼羅河三角洲東部。公元前13世紀末期,又返回迦南地,於公元前11世紀形成了統一的希伯來王國。大衛王時奪取了耶布斯城(耶路撒冷的古稱),並將首都建在城南的錫安山上。公元前926年,希伯來王國分裂為以色列王國和猶太王國。公元前722年和公元前586年,兩國分別被亞述人和巴比倫人所滅,自此猶太民族開始了長達兩千多年的流亡生涯和被迫害的曆史。
對於猶太人為何世代遭受世界範圍的反猶排猶主義者的迫害,觀點眾多,莫衷一是。有的說法是猶太人太過精明,“人至察則無徒”;有的說法是宗教原因,因為基督教信奉的耶穌基督就是被猶太人出賣而遭殺害的;還有學者認為,在中世紀,基督教國家視放債收息為罪孽,然而當時各國都禁止猶太人從事其他“正當”職業,他們隻能從事這種“罪孽”的行當,這更加深了其他人對猶太人的仇視。長期的反猶排猶史,猶太人被打上了惟利是圖的奸商或守財奴的烙印,就連莎士比亞也沒有擺脫對猶太人的偏見,他筆下的夏洛克曾被認為是猶太人的代表。
自命不凡的猶太人,不僅自稱為上帝的選民,而且還敢跟上帝較量。他們向人類貢獻了《聖經》(舊約),億萬信徒從這裏找到了精神歸宿;而他們收租放債的“罪孽勾當”奠定了商業時代的金融法則;他們以占不到世界0.3%人口,獲取了諾貝爾獎的30%之多。猶太人傳統上非常重視教育,他們不幹粗活,鋪路、蓋房、種田、收垃圾等重體力勞動多雇傭阿拉伯人或者其他外籍勞工承擔。
猶太族是個古老的民族,猶太人有著多災多難的曆史。最早的記載就是所謂出埃及,摩西帶領不甘做奴隸的猶太人曆經千辛萬苦返回故鄉。剛剛把國家建設得有點模樣,就讓好戰的巴比倫人給滅了,猶太人隻好四處逃難。耶路撒冷城破之日,大批貴族被流放巴比倫,這就是史上的“巴比倫之囚”。於是,作為猶太王國遺民的猶太人開始出現。
巴比倫衰亡後,猶太人趕緊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重建了猶太國。
而後,希伯來人又先後處於波斯人和馬其頓人的統治之下。此後雖曾有過近100年的獨立,但不幸的是,他們隨即又被羅馬人所支配。公元136年,希伯來人第二次反抗羅馬人的起義失敗後,或被殺或被賣,餘者全被強行驅逐出巴勒斯坦。猶太人再次逃難,開始了長達近兩千年的“大流亡”。流動的希伯來人變成了流動的猶太人,這次逃難到了歐洲,等到他們再次重建以色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千年。
古猶太國被羅馬人消滅之後,猶太人逐漸移居到歐洲。當時的歐洲,除了地中海地區,其他各地都人口稀少、經濟落後,猶太人很快站住了腳,他們主要從事的活動就是經商。猶太人到處漂流,四海為家,不喜歡固定下來務農,而且經商的收益比務農多一些。猶太人還有一個歐洲人無法與之相比的優越條件,那就是猶太人散居世界各地,橫向聯係通暢,社團組織嚴密,實際上就是構成了一個超級的跨國貿易網絡。
作為新移民,猶太人很難一下子融入主流社會的分工體係,成為其中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因為當時各國的經濟基本上都是自然經濟,勞動分工同血緣、親緣、地緣等紐帶密切地交織在一起,在任何一個地方,它基本上都是自我封閉的,不會輕易接受外來者。在這種經濟體製下,猶太人隻能在一個個封閉分工體係的邊緣活動,作為不同體係的中介生存下來。這種邊際性的中介活動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溝通不同分工體係的商業活動,猶太民族的邊際性基因和邊際性身份在這裏又同邊際性地位和邊際性活動吻合在一起。
羅馬帝國把基督教奉為國教的時候,國力已經開始呈下滑趨勢,沒有時間來管教這些猶太異教徒。後來的查裏曼大帝及其後代雖然是基督教徒,但猶太人繳納的稅錢對他們來說更重要,所以一直在保護猶太人。中世紀歐洲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領主們也采取了類似的政策,盡管猶太人在宗教上、政治上沒有地位,但在經濟生活中發展得還算順利。公元7世紀以後,穆斯林國家在中東崛起,與歐洲的基督教國家形成對峙之勢。國際貿易更是非猶太人莫屬,從北歐到北非,從英格蘭到中國,都是猶太人的市場。據說當時猶太商人到外國采購,隻需帶一張在羅馬或是巴格達銀行開出的彙票,就可以在其他國家付貨款。
精明的猶太人並不經營米麵油鹽這些利潤比較薄的大路貨,而是經營絲綢、香料、寶石以及奴隸這些富人和權貴們喜歡的緊俏商品。除了這些商品本小利大外,他們還有其他利益方麵的考慮。猶太人在歐洲是身在異鄉為異客,而且是《聖經》上點名批判的異教徒,因此必須爭取當地權貴人員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