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成蔚立刻抬頭,一雙眼睛探尋地看著彥嘉。

彥嘉心頭一澀,避開了她的目光,淡淡道:“很想知道麼?”

“在他的謀劃中,你已經是一顆無用的棋子。”

彥嘉的聲音有些不太真實,卻使成蔚血液驟冷,似被抽去脊梁般無法立穩,她扶住牆壁,倔強地抿住嘴唇,低頭沒有言語。

良久,彥嘉溫和的嗓音才娓娓道來:“數年來三弟衛戍邊關戰功赫赫,表麵上謙和忠勇甚少幹預國政,背地裏勾結朝廷重臣宦官大璫,野心勃勃不就是覬覦著江山和那個寶座麼……”

“我覺得……”他的語氣非常平緩,成蔚聽來卻如金屬相刮刺耳而剜心,她忍不住喝道:“別說了,疏不間親,我不想聽別人詆毀他,何況還是他的親哥哥。再說了,你們都是皇子,總會有人得登大位,也算不得什麼非份之想。”

彥嘉臉上溫潤之色驟變,他看向成蔚,失望中含著譏諷:“哦?這是你的真心話。疏,別人?你我相識、相知、相愛已兩年有餘竟及不上同他的短短數月?”嗓音一凜卻變得銳利森冷起來,“還是說他當了皇上你就是理所當然的皇後,澤及成府,穩住剩下的開國老臣,讓他們不再惶惶不安,相信遭到血洗的確是心懷異數之輩?”

“什麼澤及成府,安撫老臣的,你……我從沒這樣想法。”成蔚並不完全聽得懂他的說辭,身子卻禁不住顫抖起來,提著氣反駁道。

“你沒想過,不代表成家不這樣想,三弟不這樣想,父皇不這樣想。”彥嘉斂住了所有的情緒,稍停了一會兒,又道:“父皇已下旨將成家長子成輝的女兒賜為齊王側妃,黃愈名為養女的親侄女賜為襄王側妃。三弟離開都府去拜見未來的嶽丈,聽說隨行的聘禮眾多行程緩慢,所以沒能及時趕來參加祭祀。”

聞言,成蔚頓時心頭一擰,鼻腔裏一股極酸極麻迅速往上湧著,她極力控製住自己。

看著她瞬時蒼白下來的臉,眉眼微擰,彥嘉心頭一陣刺痛,自己那裏舍得她受一丁點兒的委屈,可與其一直被蒙在鼓裏真心錯付,淪為爭權奪利的棋子,還不如做個明白人,所以不再看她,繼續道:“成家之勢,大哥已與三弟共有之,更何況你們成家向來親齊王而遠襄王。而黃愈自慶陽大捷以後,賜爵厚賞,單獨召見數次,如冉冉新星,將來必能成為股肱之臣。黃家的勢力不容小覷,否則就憑娶個側妃,何勞堂堂親王親自登門下聘禮啊。”

彥嘉的話,成蔚仿佛明白卻又不想明白,眼淚順著瓷白的麵頰滾落下來,立刻伸手抹去,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不必再說了。無論真假,我隻聽他的解釋。”

隨後向彥嘉行了一個禮,“王爺若沒有別的事情,成蔚告退了。”說完正欲離開。

“哈哈……我明白了。”彥嘉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聲音澀然帶著些許滄桑:“我無意於權力的大小,地位的高低,隻盼著此生能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到如今才知道,這不過是我癡人做夢,一廂情願而已。”

“與本朝的江山社稷相比,什麼都是微不足道的。……不過,你說得對,我也是皇子,倘若來日我登基做了皇帝,一樣可以許你皇後的寶座。”

說著他逼迫過來,一手拉住成蔚,“你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