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來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岩洞,除了我所掉落的這大片寒潭,還有我進來的那處洞穴,四處封閉並無出口。
正奇怪那巨藤從哪裏放出來時,洞穴一隱秘的斜角處發出巨石摩擦的聲音,我正欲仔細查看時,一藤蔓向我襲來,我正待側身避過,那藤蔓擊中我的腹部,將我擊打進了水潭,我幾欲掙紮,那藤蔓卻毫不鬆動,嗆了好幾口水才被他拖拽著扔出洞外。洞外早已有人接應,雙眼未見光明便立刻又被人給鉗製住。
這一次人們不再流露出驚異的眼光,譴責與憤恨的情緒已是顯露無疑。更是有人激動的要上前來打殺了我,好在有人阻攔,否則立死當場也隻怕不是虛言。我滿是疑惑與不解。周遭砸過來的石棍更是讓我避閃不及,我氣怒至極,卻又無可奈何。滿腹疑慮又不得其解,前途未撲,令我焦躁難安。兩壯漢也更是流露出不滿與憎惡,卻似乎在隱忍著不發作出來,我疑惑著多瞧了他們幾眼,卻不好多做詢問。
刑堂之上,數位長老的臉色也比先前更見陰沉。
“哼!木朗小子,如今你真身已現,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紅顏白須的老者氣匆匆道。
“我不是木郎!你們怎的老眼昏花到連人都看不清楚了。”
“混小子嘴硬的很,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巫木長老,用你的靈水鏡給他看看,讓他瞧瞧他幹過的那些混賬事!”
那喚做巫木的老翁聞言後微微點頭,顫悠悠地來到我麵前,毫無焦距的眼神在我身上掃視了一番,甚是詭異。突然而至的金針向我襲來,我伸手欲擋,金針劃過我的指尖,鮮血噴湧,灑落在他手握著的石鏡上,覺痛的我抽回手臂怒視著他,他卻渾然未覺的念念有詞起來。不多時,那石鏡光芒頓顯,如有靈性般的懸空而起,光華漸隱,鏡中的人影也漸漸清晰起來。
鏡中顯現的木朗與我同聲同相,卻多了份狡詐陰邪之氣,那氣息像極了陽棣。
木朗年少聰慧,性子多變。時而老城,時而刁鑽。見血不懼,狠辣不殺。難以讓人揣摩其心境。我想同年之人應是少有匹及其心智的,行為不似孩童,倒像個蟄伏的陰謀家。我心中如此估量著這木郎的為人,卻總也想不明白他後麵所行之事是出自何意。
木朗因一日偶窺族中聖物,不知為何一直對此物念念不忘,便尋得一日偷進截水靈頂,觸碰了聖物,移了聖物所在的卦位,引發寂人穀震動,山石墜落,地陷房毀,整個寂人穀村落幾欲毀滅。虧得穀中先賢及早發現,帶著眾位長老合力施靈才得以讓聖物歸位,隻是事發緊迫,眾人施力不當,致使聖物缺失了一塊。木朗犯了大過,欲回家躲避,卻不料母親已被亂石砸死,木朗驚慌無措,怕受責罰,便攜著那缺失的一塊聖物欲逃出穀去。那時眾人忙著救人,無暇顧及木朗犯錯的事情。恰好被木朗尋了空擋逃了出來。之後的事便是我初入村子所見到的那一幕了,那個急於出穀的少年赫然就是那木朗了。
隻是我不明白的是一個如此狡詐聰慧的人會行事如此愚拙,弄得自己狼狽不堪,最後還要被迫離穀,可鏡中顯現之事如此清晰,令人無可辯駁,前後判若兩人的行徑著實令人費解。
“木朗,你還有要辯駁的嗎?”
我怔怔的看著竟無言以對,忽然想起那個拚命挽留木朗的那個女人來,不由的開口道:“木朗家人呢?他的阿姐,她在哪裏?”
“現在你才想起你的阿姐?哼!她不是早就死在你的手裏了麼?”
“死,死了?”
“她怎麼死了?”我急問道
“你明知故問,你殺死了你的阿姐還要來問我們,當真可笑。”
“我?我怎麼會殺了她?我怎麼會...難道,你是說!”
“我們在穀口找到了你阿姐的屍體,定是她阻攔你出穀,兩廂爭執,你怒急之下殺害了她,是也不是?”
“我!我!你們憑什麼斷定是我殺了阿姐?”
“她手裏拽著從你身上扯下來的半塊碎布,那不是證據是什麼?”
“嘴長在你們身上,你們當然可以任意編排,若是你們拿得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我俯首認罪就是。”說話間我瞥見巫木長老手中的靈水鏡,思慮再三後轉口說道:“你們不是有靈水鏡嗎?既然能觀前事,何不再放了出來,看看我是如何殺了阿姐的。”
“這!”
“怎麼了?是放不出來還是不敢放?裏麵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不成,各位長老們?”
“木郎明知我這靈水鏡不現血光,何以逼得老夫拿出證據來。”巫木長老忽然開口,眾位長老無不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