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綁在邢台之上一動不動,監斬官員見狀也不再多言。令人驗刑犯正身,實施火刑。
我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隻是就這麼看著。這時那火刑之上的男人扭過頭向我看來。是的,他那空洞的眼睛確實在看著我,那眼裏裝著的是同情,憐憫,還有絕望。那視線仿佛穿過我的身體,穿到了我看不見的地方。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看著。火勢已經開始蔓延起來,熱浪一陣陣的襲來。痛苦,怨恨開始占據我的大腦。仿佛那高台之上,火刑之中燃燒的不是他,而是我。是的,我感覺到我身體裏的痛苦,那份痛苦一直在壓抑著,壓抑著。我卻無法將他釋放出來。
好熱!好痛苦!好難受!你到底是誰?不!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再一次奮力掙紮之後,我終於清醒過來。看著周圍的一切,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我才能肯定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夢,僅僅是一場夢罷了,我如是安慰著自己。
“雲涯!雲涯!太子殿下!奇怪,睡了這麼久,怎麼沒人來叫醒我。”喊了許久沒人答應,我暗自嘀咕道。
這!這是哪裏?素淨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我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門口隻有一位女尼在打掃掉落的枯葉。我疑惑的走過去問道:“打擾一下,請問這是哪裏?我,怎麼到這來了?”
“這裏是虛靜庵,前幾天有一位穿著黑袍子的男人把施主帶到這裏來的,說是讓施主在這裏安住幾天。”
“是誰?是不是太子殿下?”
“不知道,那位施主蒙著麵。對了,他還有一封信要交給你。貧尼把信壓在了施主房裏的床鋪底下,姑娘可以取出來看。”
我聽言頓覺大事不妙,慌忙衝進房間找到了那封信。信上寫道:“
池楠,收到這封信以後若是有手執青龍令的人出現,你便隨他回宮。若是見到滿城素鎬,就迅速離開東明國,最好遠離皇宮,遠離這裏。若是我還活著,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對不起,我又一次欺騙了你。
“雲涯——”
我拿著信衝了出去,跑了幾裏路來到大街上,滿城的白布明晃晃的衝撞著我的眼睛。我拉著一個路人問道:“誰?誰死了?”
那人驚惶的拉著我走到一邊低聲道:“不能說‘死’字,大不敬,是升了!”
“那,是誰升了?”
“皇上!”
“皇上?怎麼回事?”
“聽說是在過六十大壽的晚上,吃了一顆棗子以後,就突然暈厥在了椅子上,禦醫搶救不及便升天了!”
“升天!那!皇上升天以後,皇子們怎麼樣了?”
“當然是新皇接任大統咯!”
“新皇帝是誰?”
“二皇子陽棣!”
“為什麼不是太子陽夙?”
“噓!新帝當政別亂說話,當心被有心的人聽了去。據聞太子欲謀害皇上,二皇子識破了奸計,當場拿下了太子。”
“你!你說什麼?”
“我也隻是這麼說,現在的老百姓哪個不是這麼傳的。”
雲涯!雲涯被他們抓了,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