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張五官相似的臉,一張神色越來越僵硬,一張嘲諷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我是不喜歡比我年紀大的女人,不過……。算起來,那個女人倒是很適合你。金華集團的千金,能幹精明,無論是身家還是其他方麵,都非常相襯啊……安安已經死了,斯人已矣,你是老大,阿爸又是這樣的情況,你很有必要重新開始一段婚姻,讓我們方家重新振作起來。你說是不是?”

事到如今,方敬昭再也不願稱呼眼前這個男人為“大哥”了。

從小他都用崇拜的目光追隨著這個楷模似的大哥,還曾經幼稚地模仿過他的一舉一動。他們是熟悉無比兄弟,所以他很容易就能從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中,判斷出對方的情緒。

他幾乎可以肯定,阮玲這個女人絕不僅僅是“好朋友”那麼簡單。

但他還是不願就此把話說破。

方敬昭堅持地看著方敬生,矛盾和掙紮在目光裏交織。說是自欺欺人也好,說是逃避也好,他更希望激怒對方,聽見他大聲的否認,罵他這個弟弟是個愛胡斯亂想的神經病。

這樣,他們還可以做一對永遠的好兄弟。

然而,方敬生至始至終都叼著煙嘴,視線的焦點不知道停在哪裏,不肯與他進行眉眼之間的交鋒。

“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像是全然聽不懂弟弟話語裏的暗示,方敬生淡淡的說,一副長兄對待無理取鬧的幼弟的從容風範。

怒意和濃濃的失望再度湧上心頭,方敬昭狠狠地在欄杆上捶了一拳:“不要忘記我們八月三號的約定。”*

“八月三號嗎……”佟安怔怔地重複著方敬昭的話。

時坤放下耳機,把筆盒大小的接收器重重地塞進佟安懷裏。

佟安不解地抬眼看他。

“他要走了,我去把東西弄回來。接收器你給我抱好了,很貴的。”時坤一副警告的苛刻嘴臉。

“哦!”佟安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臂,虔誠的看了懷裏的接收器一眼,一疊聲地答應:“哦,哦,你去去吧,我保證絕對保護好它!”

別看這個竊聽裝置範圍隻有三百米,卻是個走私貨,可花了她不少活動經費。

這個嬌氣的東西,說得好聽是三百米的接收範圍,但是因為醫院裏有各種醫療儀器,她和小白臉二個人隻能猥瑣地躲在四樓的緊急通道裏,裝作一對在聽歌的小情侶。

像電影電視裏動不動就是針孔攝像機,主角們坐在微型貨車裏一邊吃爆米花一邊玩竊聽啊監控什麼的,原來都是浮雲啊浮雲,到了現實生活裏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再想到自己唯一一筆現金資產已經全部落在小白臉手上,佟安不止肉疼,還心疼。她現在特理解小白臉為什麼那麼摳門了,錢啊錢!

時坤打算走樓梯去攔截方敬昭,眼角瞥到佟安虔誠地抱著接收器深思不屬的樣子,以為她是被方家二兄弟的對話刺激到了,不由停住腳步。

佟安沒好氣地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還不快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