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單(2 / 3)

我不敢抬頭,怕遇到不能遇到的人,這是皇上後宮,除了他還能有誰。

“愛妃真是好興致,大晚上不好好的在露月宮睡覺,跑到禦花園裏來吹冷風來了,這要是病了朕該自責了。”

“臣妾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

我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涼意。像是很不滿我這樣的回答。

“看來愛妃是忘了洞房夜朕是怎樣說的,要愛妃好好的呆在露月宮裏不要出來。”

我本不想在這裏會遇到他,隻想快快逃離。

“皇上若生氣,禾依立馬回去便是。”

“這大好月色,春宵苦短。就讓朕送你回去吧。”

話音剛落,我隻覺身子一輕整個人便落進了他的懷裏,該來的總是要來!我閉著眼不再想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自始自終我都未睜開眸子,任他在我的身上馳騁。最後,我終於還是疼的咬住了他的肩。不知道是身痛還是心痛。但是這就是命。都是命!我也認命。

我從未真正的瞧見過這個男人的臉。待我再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上的青紫證明了我昨天晚上卻與那個沒有謀過麵的男人有了夫妻之實。可是自那晚以後,便有不同的妃嬪來看我,帶著各式的珍奇玩意兒。妹妹長妹妹短的問候個不停,我已經懶於打發了。

那些自討了沒趣的妃子自是極不高興的離開,被掃了興致。

我以為那將是我最後一次觸碰到那個男人,可是我總是在命運的轉輪上出錯。

“皇上駕到。”

他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梳妝台前描眉,姣好的麵容落在銅鏡裏我見猶憐。他站在我身後,投射下巨大的陰影,我慌忙的起身行禮。卻被他免了去。我始終不敢抬頭看他,怕他看到我眼底隱藏的悲哀。

“愛妃為何不抬頭看看朕,朕又不是洪水猛曽值得你這般避諱著。”

“皇上說笑了,是臣妾望不得天顏。”

“朕說你看得就看得,抬起頭來。”

我終於還是看到了那張臉,卻再也不能平靜了。那眉眼,那清秀絕倫的五官,分明就是蘇慕白。淚花了我新畫的妝。

一時間竟沒了言語。

“愛妃怎麼了?”

“竟還問我怎麼了,蘇慕白!你這般戲耍我有意思麼?”

我多想在他的臉上烙上一耳光,卻終究舍不得。他的眼中除了陌生便是疑惑,既而又笑了出來。

“原來愛妃的心上人竟是他!”

有些莫名的酸意,可是我此時的腦子裏卻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唯一剩下的便是眼前的一切,他騙了我。

“蘇慕白,我恨你。我原以為是我負了你,誰曾想你卻與我開了這樣的玩笑,當初為何不直接與我說你便是皇上,是想看一看這洛城第一美人是如何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嗎?”

“對,我就是想看看這洛城第一美人失魂落魄是何等模樣,蘇慕白就是想看看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一樣。”

他拂袖而去,我在他身後泣不成聲。如果當初我沒有去那杏花林,沒有遇見那撚花人,我是不是就不會落魄成今天這樣。

可是,時光總是能讓你犯些錯,然後無論怎樣都彌補不來。

他再也未來過露月宮,我日日以淚洗麵,心如死灰,這一晃便是兩年!身體日漸消瘦。派來診病的太醫說我這是心病,沒法根治。

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也不再管它。

“娘娘,您何苦這般折磨自己,皇上畢竟是皇上,您就向他低個頭,我相信皇上還是喜歡娘娘的。”

為我束發的嬤嬤是蘇慕白兩年前從尚儀宮調來的,她不知道這其中內情,隻以為我與皇上鬧了別扭。

我隻是笑笑,她也不再說些什麼。大多數時候我都是一個人盯著窗外發呆,卻聽得路過的宮人在議論些什麼。

“北方又起戰事了,皇上最近忙的焦頭爛額,朝廷裏沒有幾個能用的武將,這次怕是要禦駕親征了。

禦駕親征!”

蘇慕白,那清冷嬌弱的男子,要上戰場了嗎。我再不能裝著無視,而他一直住在我的心裏未曾抹去。

禦書房離這露月宮不過隔了百步距離,我竟生生的兩年沒與他見過麵,再見麵沒想到竟是這樣。

“他還在處理大臣們送來的奏折,不知道有多少是寫邊關加急的文書,他處理的很認真,竟沒有發現我的靠近。

蘇慕白。”

我喚他,帶著少有的關切,他抬頭,怔怔的看了我一會兒。

“你來了。”

我本以為他會說

“愛妃,你怎會出現在我書房裏,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可是他卻那樣平靜,好像我本就該站在這裏一樣。

“聽說北方起戰事了,你要禦駕親征?”

“嗯,明天一早便動身!”

“我和你一同去。”

兩年前的欺騙終還是抵不過對他的深情,不想與他分開這是我此刻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