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騷蹄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就勾搭上了!”又想起來唐敬仁喜歡香秀那事,王小草心裏更難受了,忍不住跟王小花抱怨,“麵上跟你是好姐妹,心裏不知道怎麼黑呢!”
王小花隻低頭做針線,“姐,別說了,汙了人家的名聲。再說了,這是胡來善上門提親,怎麼也賴不上香草。香草香秀都不錯,你甭惦記這些沒影兒的事。姐夫出門打工去了,你好好在家守著孩子過,養些雞鴨,好歹把自己日子過起來。人家香秀跟賈誌春才是白手起家,如今日子也紅紅火火的,你也學著些,莫學那些歪門邪道的。”
唐敬仁分家出來就住在這三間泥牆房子裏,破破爛爛的。王小草也是真心想跟唐敬仁過日子自然收拾的還算幹淨。但是,唐敬仁出門打工去了,王小草沒男人在家杵著,又有些故態複萌了。
王小草聽王小花這麼一說,摔摔打打拿了鞋底來納,撇撇嘴道,“姐還不是為你,我就是覺得你千般好萬般好,那瞎了眼的胡來善怎麼就看不上。”
王小花心裏暗歎,咱姐夫找了你才真的是瞎了眼了。
“日子是人過的,如今我也要出嫁了,我覺得那家也不錯,隻要我好好過日子,總歸不會難的。咱爹咱娘在那杵著,難不成還會讓我難過了?姐,你可別到處瞎嚷嚷,沒得壞了自家的名聲。”
王小草知道說不動妹子,心裏不舒服也沒法子。
想想香秀跟賈誌春那三間大瓦房,又生了一雙兒女,心裏也百轉千回,羨慕的很。盤算著回老宅讓婆婆幫著孵些小雞,正好過了年到了春天養著生蛋。
王小花見王小草不說話了,才放下心來。自家姐姐可真是個混球,這是家裏兄弟多,若是那娘家兄弟少的,哪裏能撐得住她這麼折騰。
王小花回屋裏,拿了對鴛鴦戲水的紅色枕套卷了放到針線簸箕裏,準備去找香草。當初自己說了親事,香草還幫自己做了一雙鞋,如今香草也說下了親事,說不得要去添個禮。以後出嫁了,恐怕來何家村就不方便了,不如趁著現在送過去。
跟王小草說了一聲,王小花就端著針線往賈家去,香草十有□□就是在賈家帶侄子侄女。
要是心裏不難過是假的,但是王小花心思通透。說親這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再說了,何家本就跟胡家親近,就算是說了親事,也沒什麼對不起自己的。
王小花想著,自己當初也是因為王小草說了那胡來善的本事,又去見了幾次,覺得不錯才動了心思。如今說了親事,這想頭也早就斷了,要是香草跟胡來善成了親,也是不錯的。
這麼想著,王小花的腳步就更輕快了。
番外2
胡姨娘是家養的妾,從小就被買進來在林家太太的屋子裏伺候。爹娘不知道是誰,隻是記得自己姓胡,爹娘說去前麵給她買包子吃,等買了包子就帶她回家,但是,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爹娘。到了晚上,路邊來了個婆子,說帶她去找爹娘,就進了林家的門,按了手印,被人賣掉了,賣身契上寫著胡小翠。
胡小翠長得有幾分顏色,但是為人本分,靜得下心思做些針線活,在林太太麵前也有幾分臉麵。她想著,以後就像太太房裏的那些姐姐一樣,到了年紀,就去配個小廝,做個婆子。
等到十五六歲的時候,林太太看她本分,就送進了大少爺的屋子裏開了臉。胡小翠內心忐忑,這個時候大奶奶還沒進門,每日裏謹小慎微。等大奶奶進了門,更是夾著屁股做人,就怕得罪了奶奶。
等到大奶奶生下了嫡長子,林太太發話讓通房姨娘們生孩子。大奶奶不想讓姨娘得勢,就選了通房丫頭,看著胡小翠本分,給了她這份體麵,哄她以後生下了庶子,就給她分個小院子,好好的過日子。隻是,真的當胡小翠生下了二爺,就成了太太的眼中釘肉中刺,雖被抬成了姨娘,也沒再有好日子過。
等林老太太走了,胡姨娘就挪到了府上最偏的院子裏。二爺在林老爺的看護下也沒長歪,新任林太太就更恨了,憋著勁兒讓胡姨娘做針線,到祠堂念經,可算是把胡姨娘的眼睛熬壞了。等林太太熬死了丈夫,就開始琢磨把庶子弄出去了。
二爺失蹤了,胡姨娘覺得天都塌了。
等到二爺回到林家,為了把自己帶出來,不惜在林家除了名,胡姨娘心裏是感動的。
以前,胡姨娘從來沒想過還能有一日兒孫繞膝。現如今抱著孫子,聽香草跟胡來善念叨家裏的雞鴨,地裏的莊稼,覺得無比的踏實,這輩子有這晚景說什麼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