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挾持不能動彈的秀琴,心急如焚。先不說薛進生死未卜,現在連自己女兒的性命都受到了威脅,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無論如何,她都要賭一次。
她忽然伸出雙手死死抓住大漢的手臂,拚盡全力喊道:“七娘,請救救我女兒,下輩子我給您當牛做馬!”
手握白綾的七娘麵色變冷,自知來不及阻止秀琴的行動,隻在最後那血濺時刻,將白綾飛向藍衣和小衫,蒙住了她們的雙眼。
秀琴倒下的那一刻,是麵帶微笑、感激地看著她。
“娘!”藍衣欲衝過去,被風小衫一把抱住。
趁著大漢愣神之際,七娘的白綾忽變淩厲,猶如一條嗜血毒蛇纏上他的脖頸,直勒得他雙眼充血。以此結束他的性命,未免髒了她的白綾。另一手從袖子飛出一枚銀針,隻需一針,那大漢便無聲無息倒下了。
餘下的三個大漢張皇失措,七娘冷靜而迅速地飛出兩枚銀針,取了兩人性命,隻留下一人性命,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通風報信。
風小衫的心扭成了一股麻繩,特別是看到藍衣那傷心欲絕的樣子的時候,她卻什麼都幫不了忙。
從前,娘親每每讓她習武時,她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如今遇上了事兒才知道,沒有功夫傍身,這江湖,危險得很。
她曾經問二師父什麼江湖,二師父一手酒壺,一手舞劍,口中念叨:“江湖,就是我手中喝的這壺酒!”
江湖,很遠,很近。
風小衫陪著藍衣埋葬了她的父母,七娘遠遠站著,隻望向遠方神思。
藍衣如今無家可歸,風小衫想將她待會滄溟穀,可是娘親不同意。
滄溟穀,並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風小衫尋思著給她找個安身之所,可是江湖這麼大,上哪兒找安身之所呢?
枝葉的影子稀稀落落投在七娘的身上,身影綽綽,衣角被山風吹得翩然翻起,遠處的一個白點越來越近,她吹了一記口哨,那白點似是感應到了,迅速朝這邊飛來。
近了才發現,那是一隻大白雕。
腳上一卷信箋,她展開,眉頭忽皺。
過了這麼多年,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薛進的死,不過是有人坐不住殺人滅口,等了這麼多年,終於露了馬腳,不枉她這幾年的隱忍。
七娘的江湖,總是多了一分哀傷,隻源於那久久不能磨滅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