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思凡。
睫毛顫了顫,他合上蓋子,放到了褲子口袋裏,“多謝。”
司凡頓了頓,下意識道:“不必。”說著,反應過來,又補充了一句:“應該是我謝謝你。”
言如玉隻是輕笑,沒有回答,轉身揮了揮手,就這麼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那個背影,寬闊卻又蕭條。司凡突然回想起小時候因為跳舞弄傷了腳伏在言如玉背上的情形,那時候他還是個纖細的少年,背脊單薄而柔軟,現在卻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個有著可靠肩膀能獨自擔當風雨的男人了。
果然是結束了。
兩段婚姻,徹底的截斷了他們的一段的緣分。
她想,他們以後是不會再見麵了。
正在發愣,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片暗影,司凡嚇了一跳,“姚、姚越,你幹嘛,嚇死我了。”
姚越也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司凡麵前,兩人的臉挨得很近,幾乎是鼻尖碰著鼻尖了,他藍色的眼睛輕輕眯起,說話吐出來的氣息也噴在司凡的臉上,“作為未婚夫,我有權利指責你這樣盯著別的男人看!”
有點孩子氣的語調,惹得司凡大笑起來。看著故作鎮定,其實在鬧別扭的某隻,司凡攬著他的脖子,送上香吻一個,“傻子!傻子!你才是傻子,看你還說我傻。”
司凡的腦袋在他的脖子上亂拱。姚越本來還板著的臉,終於破功,有些恨恨的揪著眼前女孩兒的鼻子,感慨道:“兩傻子在一起,正好。”
兩人眉眼間具是笑意盈盈,似繁星點點,美麗逼人。
“對了!”司凡靈光一閃,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怎麼了?”
司凡撇撇嘴,看著姚越的眼睛別扭道:“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虧啊。”
姚越挑挑眉,不解,“為什麼?”
司凡輕哼了一聲,“你連表白都沒有表白過,為什麼我突然就要嫁給你了?!”說著,伸出手“惡狠狠”的卡住了姚越的下巴,做調戲良家婦女狀,“說!到底喜不喜歡我!”
話說在以前,這種幼稚的把戲司凡是絕對不會玩兒的,而且這些肉麻的對話,她也絕對說不出口。隻是自從從跟了姚越,就連吃飯也要別人喂,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她腦袋就退化了。
姚越看著司凡笑笑道:“當然不喜歡啊。”
聞言,司凡作勢要打,姚越連忙團團將她抱住,灰藍的眸子裏滿是認真:“傻姑娘,光是喜歡怎麼夠?”
我愛你,這三個字太過沉重,也太過虛華,姚越不喜歡,想了想,他才一字一句道:
“我珍惜你。”
司凡愣住,他說珍惜……
珍惜。
這是一個比愛更能打動司凡的字眼。
珍惜的意思便是知足。重生兩世,她不強求,不出頭,隻是因為她珍惜她所擁有的親情友情,她懂得知足。而姚越說珍惜她,那便是告訴她——有了她,他已經很滿足了。
心下萬般轉瞬而過,司凡垂下頭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半響,她突然就抓住姚越的衣襟,將頭埋到他的胸口,悶聲道:“姚越……我們不去海南了怎麼樣?”
姚越一愣,“怎麼了?!”
偷偷將眼角的水漬擦去,不讓姚越看到,司凡想了想,解釋道:“躲在一個地方多沒意思,還不如到處跑來跑去的好玩兒。大不了看到姚夫人來找你的人馬,我們就立刻離開。”頓了頓,她看著姚越眼睛亮晶晶的,“我覺得我這些年好沒意思,哪兒都沒去過,還天天圍著那些什麼十八年之約心煩,你陪我去旅遊好不好?!”
如果這些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司凡的評價就是兩個字——任性!
可是現在她樂得任性,已經隱忍了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任性的對象,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老公,她自然不會放過。
什麼姚夫人,什麼姚家,管他呢!老娘現在有人珍惜了!——此話請套用‘我爸是李剛’語調。
姚越還在苦思冥想,司凡就不耐煩的扯著他走了,“別想了!再想也沒用!現在你的錢全在我手上,我說的算!”
想到還在家裏計劃著什麼時候到海南去看望自家女兒的李紹花,姚越心中默默的流下兩行清淚——
丈母娘,你看,這不能怪我啊!我的家當都在老婆手上了,不和她混,我沒飯吃……
暗沉的天空下,大地已經被燈光點亮成星空。女孩兒拉著她的依靠,終於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盞燈火。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