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本(1 / 1)

在日本生活,自然是要上學的。好在日本的基礎教育學製與中國的基本相同,同樣是小學六年,初高中各三年,我和蕭涼的學業才沒有被耽誤。

到日本時我讀二年級。童魚幾經輾轉,找這個熟人幫忙,找那個朋友幫忙,終於給我找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圍棋老師。

從此我的生活就變得很簡單,每天放學後就在家等著圍棋老師到家上課,有時周末也會找幾個小孩拚棋技。可奇怪的是,我並不感到枯燥,反而越加喜歡圍棋。

我猜,這跟我那個圍棋手父親應該有關係吧。

童魚見我學得開心,感到無比欣慰,可是心裏不免湧起惆悵。我作為她的女兒,在圍棋這點上太像我父親了,以至於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

我的棋技逐漸提升,那個頭發白了一半的日本老師很滿意,常常摸著我的頭兀自講著很快的日語,笑容慈祥得讓我渾身雞皮疙瘩亂起。又過了幾年,他對我是徹底滿意了,開始推薦我去參加日本大大小小的圍棋比賽,我也不負眾望地拿了不少獎。

童魚不想讓我的童年在這樣耀眼的光環中度過,有一天她皺著秀氣的眉輕輕問我:“昭昭,你累嗎?”

我一晃神。好像,是有那麼一點累的。可是特殊的家庭背景讓我不得不少年老成。我很快就又笑了起來,揚起大大的微笑對她說:“怎麼會累呢。你不是說過嗎,爸爸……嗯,他也是這樣長大的。”

提到那個人的曾經,童魚眼中迅速升起氤氳,低著頭轉身快步走開了。

蕭涼跟我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有時還會向他的朋友介紹我:“這是我妹妹。”

我的心突然就變得很軟很軟,望著他明媚的笑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一過便是很多年。

十四歲,我在日本初二的學月還沒有完成,我們“一家”四口就又回到了日本。在日本七年的生活,讓我們之間的默契更深一層,在我的潛意識裏,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個城市。蕭齊叔叔和童魚重新開了那家畫廊,我和蕭涼也去了本市一所普通的中學上課。

若沒有已經爛熟於心的日語和圍棋技巧,我還真的會以為我們從來沒有離開過,那些在日本的點點滴滴也都是夢一場。

在那所中學,我和蕭涼被分到了不同的班。在這裏,那些或興奮或驚異的讚歎聲都遠離了我,我也不再是日本曾經名噪一時又突然淡出大家視野的圍棋天才,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女生,靜靜地聽老師講課,偶爾打打瞌睡,看看帥哥。

我愛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