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還是充滿醋味哦?”看楚墨的反應顯然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問題,他笑嘻嘻地看著蘇爾不答反問,與她玩起了太極。
蘇爾白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眼鏡戴上,用一種很學究的口氣問楚墨道:“楚墨,如果要你送香水,你會送什麼?”
“還在惦記著你那瓶Knowing?”楚墨微一蹙眉,口氣裏多了一絲自己未曾察覺的不悅。
蘇爾略微一怔,但很快就嘴角上揚成了好看的弧度。她向前湊到楚墨麵前,微微眯起細長的眼睛,一臉探究的笑意,輕聲笑道:“喲,有人好像也吃醋了呢?”
聽了蘇爾的笑語,楚墨也不由咧嘴一笑,向椅背上一仰,換了一副毫不在意的口氣道:“你其實是想知道Knowing在一個男人看來會代表什麼吧?”
“不要這樣揭穿人家嘛。”蘇爾笑笑,卻沒有否認。
“曖昧不清,卻不願承諾,所以才會用盡在不言中來搪塞。”楚墨的話毫不客氣。
“嗬,這麼說來,學長可真是象葛朗台。”
“啊?”楚墨被他的比喻逗得笑了起來,“Knowing可是價值不菲的,你怎麼會說他象葛朗台?”
“知道葛朗台是如何對待他的金幣嗎?”蘇爾的笑有些悲哀,她輕聲道,“他想要的隻是越來越多的金幣乖乖地呆在他手中,隻要金幣還在他就放心了。至於想讓他花那些金幣,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學長他對於情感,就象葛朗台對自己的金幣一樣。”
“你越說我倒越不明白了。”楚墨懵懂地搖了搖頭。
“我常常猜測著,他其實心裏是知道我對他的感情的。隻是,他在享受著我的愛慕的同時卻不願意承諾給我一份同樣的感情。他的心真的是非常吝嗇,所以就這樣曖昧不明的,讓我既不能得到回應,也無法徹底舍棄自己的感情。”蘇爾無奈地笑了一下,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我大概真是瘋了,竟然和自己的男朋友討論這種話題。”
看著眉頭微蹙的蘇爾,楚墨突然就心疼起來。一個女子無意間流露的脆弱常常是收服男人的致命武器,就象那一日在蘇爾家的廚房看到她的哭泣一樣。當時,正是因為蘇爾卸下所有偽裝後的哭泣,他才決定要好好對待這個女子,至少要幫助她度過她所麵臨的難關。然而,在越來越投入的時候,他卻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令她放棄自己執著了許多年的情感了。
“蘇爾,”楚墨的口氣鄭重了起來,他輕輕握住蘇爾的雙手,安慰她道,“不要怪明醫生了。其實對於感情,每個人都象是葛朗台,精心算計著自己的得失,生恐吃了虧。”
“不要一棍子打死所有人,”蘇爾突然笑了,她想到了23床的孫自賢夫婦。
“不知你注意過我們這裏的23床沒有,”蘇爾無限向往地說道,“他以前就在這裏住過院,得了腦血栓,現在生活根本不能自理。他的老伴每天都細心地給他擦臉、洗腳,扶他去散步。這樣的感情真是讓人感動。我常常想,如果有人可以這樣對待我,那該有多好。”
“可是我們一方麵注視和羨慕著這樣的感情,希望有人可以用這樣的長情來對待自己,一方麵卻總是在權衡著,生恐付出的不如得到的多。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放開一切隻是去相愛?”楚墨尷尬地一笑。
蘇爾不得不承認楚墨的話非常有道理。的確,在她內心中,無時無刻不在計算著自己的感情。她一向認為,在愛情的遊戲中,付出多的一方總是會得到多一些的傷害。所以,她一直不肯坦誠自己對明揚的愛。而如今與楚墨交往,她亦是固執地退守在殼中,不肯輕易付出真心。
感受到氣氛的凝重,她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換了一種愉悅的口氣笑道,“本來不過隨便說說的,搞的這麼嚴肅。哎,你以前都送過別人什麼香水?”
“沒送過。”楚墨卻還是一臉鄭重地答道。
“沒送過?”蘇爾愕然地看著楚墨,一臉的不相信,“怎麼可能?”
“信不信由你嘍。”楚墨笑了笑,“我可以給她們買任何東西,除了香水。”
“為什麼?”蘇爾追問道。香水向來是討好女人的最好禮物,象他這樣懂得討好女人的人怎麼可能從來都沒有送過別人香水?
“知道一生之水嗎?”楚墨不答反問。
“嗯,三宅一生的經典之作,世界上首份用水做融合劑的香水。據說它的香味嫵媚而迷人,純潔而清新。”這麼有名的香水蘇爾當然知道也是略知一二。
“一生之水,在我看來,這個名字代表了一生的愛。所以,如果將來某一天我決定要送一個人香水,那麼一定是一生之水。”楚墨說起這句話時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所以一直都不肯送香水?不是在乎一瓶香水,其實是不肯輕易付出一生的愛吧?”蘇爾心頭突然掠過一絲失望,然而臉上卻還是笑靨如花,“真不知該說你長情還是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