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不管管嗎?”菘藍看著山腳下的正在平地上練馬術的景初,湛藍的眼裏有掩不住的擔憂和不解。一個不要命,一個也任她不要命。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就變了。
“隨她吧。”淡淡一句又好像是一聲歎息。然後轉身離開。
舞兒,我等你,並肩。
看著赫連戩翃的背影,菘藍急的跺跺腳。趕緊跟了上去,“皇兄,你跟棗棗吵架了,她這哪是在騎馬。簡直就是拿著命在發氣。你去勸勸吧,我勸不住她。”
“……”赫連戩翃不回答,隻管大步流星向前走,把菘藍丟在後麵。
“皇兄!”
黃昏時分,景初終於勒住韁繩。菘藍見她終於放手,趕緊跑過來扶她。
“嘶~”菘藍不小心碰到她身上的傷,景初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碰到你傷口了?來人,傳禦醫!”菘藍急了。
“等等。”景初趕緊叫住一旁候著的小廝,轉過頭對菘藍說:“沒事,小傷。”
“棗棗——”菘藍不依。
“好了。走吧,我好餓,回去吧。”景初說完就向自己的帳篷走去,菘藍看著她走路顯得有些僵硬的雙腿,眼眶一熱,一個沒忍住就衝著景初的背影大吼:“你們兩到底怎麼了嗎?”
景初停住,還沒回頭,菘藍就追了上來,站在她麵前,“告訴我,你們到底怎麼了?”
“……菘藍,我們沒事啊。”景初看著菘藍的眼睛。
“到現在了,還想瞞我?你,一天到晚,不要命的騎馬,看看。”說著牽起景初的一隻手,將手一翻掌心向上,一道黑紫貫穿整個手掌。“都這樣了,還要騎?你不要命,皇兄也由著你,明明難過得要死,還不聞不問。以前哪怕你不想吃東西,皇兄都緊張得不得了,恨不得把禦膳房的廚子全換了,現在你弄得滿身傷,他卻隻是看著。你還說你們沒事嗎?這樣叫沒事嗎?!”菘藍有些失控。
“菘藍,他在等我。”景初抽回自己的手,輕聲道。
菘藍被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景初溫柔一笑,繼續道:“雲是那麼優秀的人。以前在月國,女子不必會騎射,成親之後隻有相夫教子就可以。可是這裏不是,女子也可以和男子一般,巾幗不讓須眉。而我,什麼都不會,騎射,謀略就連在後宮的生存術,我統統不會。我不想離他太遠。”停了一下,“你就當我自私吧,我想獨占他,我不想因為我不會,在今後的幾十年裏,他的抱負無法說給我聽,他的煩憂我解不了,有一天他若是需要一個人去聆聽,去當他的解語花。到那時我除了成全什麼都做不了。菘藍,當你愛上後你就會知道了,與人分享這個美德在這個時候隻會讓你明白什麼是剜心之痛。……我想當一個真正配的上他的皇後,而不是活在他的嗬護和庇佑下。我想他飛的時候,我也能。他累了的時候,我陪著。僅此而已。”菘藍看著這個天地間唯一能與她共舞的女子,看到她眼裏的那抹異樣的光彩,似是明白了。
“走吧,我餓了。”景初越過菘藍,繼續向前走。
景初一讓,菘藍的視線一下寬了,正前方那抹身影就這樣落入她的眼湖,她最愛的皇兄單手負立,風揚起他的衣袍,烈烈出聲,就好像他心底的嘶吼和掙紮。最後轉身,向與她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景初又累又餓,看著滿桌的菜食欲大增,提起筷子朝著自己最愛的紅燒肉伸過去,剛一使勁,“啪”一聲,手一鬆筷子就落在桌上。
“棗棗!”
“沒事,不小心碰到傷口了。”景初若無其事地笑笑,“給我個勺子吧。”
用完晚膳,景初梳洗一下,就開始給身上的傷口上藥。因為婉娘沒一起來,上藥的事情就交給了赫連戩翃的貼身侍女玉墜。
“舞姑娘,禦醫說了,您手臂和膝蓋上的傷一定的小心,不然感染就麻煩了。”那是最開始騎馬的時候不小心摔下馬受的傷,不過幸運的是她摔在草地上,沒有骨折隻是擦破了皮。
“嗯,我知道了。”
“……姑娘這是何苦呢。”自己難過,皇上也難過。
景初笑笑,“我有分寸的,不用擔心。”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落入站在帳外的白衣男子耳中。他知道她最後那句話其實是在對他說。但是他又怎麼能不擔心?他已經好幾天沒跟她好好見一麵了,他不敢,他怕一看到她的那些傷,他就再也忍不下去,哪怕綁著她也不會再讓她靠近馬一步,哪怕看一眼都不許。
但是他不能,理智告訴他,不能。因為他懂、他明白,所以就更不能這樣做。可是看著她這樣,心,疼的好像不是自己的,疼得麻木,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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