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月國朝臣如今人人自危,半個月之前,丞相一黨被捕入獄,隨之而來的是處死,罷官,貶謫。半個月不到,丞相一黨幾乎消亡殆盡。方家被滿門抄斬,搜出的錢財不計其數,全部充入國庫。百姓們高呼皇上萬歲,方流一黨,借著方流在京中的勢力,四處搜刮錢財,百姓怨聲載道。如今皇上下旨清除方氏一黨,百姓們豈不痛快,墨帝又一次大贏民心。

入夜,鳳藻宮。

江碧妍自從小產之後一直呆在宮中休養,看似不問世事,卻心裏通透。

“娘娘,今兒個為何想起要盛裝打扮?”馨兒看著一身盛裝的江碧妍,不解問道。

“今兒個皇上要來。”江碧妍對著銅鏡中的女子笑了笑。

“盛公公沒來知會一聲啊,娘娘如何……哦,馨兒明白了,娘娘和皇上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用知會,娘娘也感覺到了,馨兒說的對嗎?”

“鬼丫頭。”江碧妍笑罵一聲。然後說道:“你先退下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讓其他閑雜人等進來。”

馨兒十分機靈地笑笑,福福身,退了出去。

沒多久,門被推來了。慕容鉞墨一臉冷漠地走了進來,盛鍾站在門外守著。

“你來啦。”如她所料。江碧妍這才起身,向慕容鉞墨走去。

見她一臉淡然,似是早已料到他會來,長眉輕輕一挑。

“方流都死了,那些有關的人死的死,罷官的罷官,收拾完他們,也該輪到我了,不是嗎?”江碧妍自顧自地走到桌邊,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好像在和他解釋。

“來,喝一杯吧。”江碧妍把酒杯遞了過去,慕容鉞墨沒接。

江碧妍見此不由苦笑,“我都是將死之人了,陪我和一杯又如何。我們上次喝酒還是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吧,想想都過去好久了。”江碧妍一直舉著酒杯,他不喝,她也不放。許是煩了她,慕容鉞墨拿過酒杯一飲而盡。一揮手,酒杯碎了一地。江碧妍又倒了一杯,不喝,自己細細把玩著。

“不過,我比她幸運。至少我還有洞房花燭夜,她呢,什麼都沒有。”

“啪”一聲,慕容鉞墨一把揮落了江碧妍手中的酒杯,“你不配提她。”

“嗬嗬嗬,我不配?難道你就配?這天下傷她最深的莫過於你,當然傷我最深的也莫過於你。”江碧妍苦笑道。

“住口!……今日來隻是念我們夫妻一場,給你個權利,你想怎麼死,我可以滿足你。”最漂亮的嘴唇吐出的卻是最殘忍的字句。

江碧妍一個踉蹌,笑著哭了出來,“夫妻一場?你捫心自問你可有把我當做你的妻?我會恨方景初,全是因為你,是你。若不是你每次喝醉過後和我親密之時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的名字我又豈會恨她;若不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常常出神,我又豈會恨她。你早就有實力殲滅方相一黨,也明明知道他的黨羽為禍各方,卻遲遲未動手,這是為何?我替你答,因為你怕,你怕沒了方流,她會在這後宮之中受欺負,自古後宮和朝堂便是息息相關。隻要方流還是丞相,哪怕你不寵她,這後宮之中又有幾個女子敢去招惹她,除非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純然。”慕容鉞墨瞳孔緊縮,江碧妍步步緊逼。“可是你不知道,一個女人最想要的不是地位,隻是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你拿走了她最想要的,卻以為那個無足輕重的地位就可以彌補她。都是你,都是你的一廂情願害死了她。若她知道你的一點點心意,她也不會選擇那條路。聽說她娘也是死於火災,因此她最怕火,而你卻逼她用自己最害怕的東西去結束自己的生命。哈哈哈哈,你說她會不會到死都恨著你……”後麵的話驟然被卡在了喉嚨。慕容鉞墨怒紅著眼,掐著江碧妍的手指尖發白。隻要他再稍稍用一點力,江碧妍必死無疑。江碧妍使勁想要掰開他的手,拚盡全力,斷斷續續地說道:“害她的人……的人你……一個不放過……你以為除了你……誰都不可以……傷害她,可……可是,在她眼裏……誰都可以傷害她……除了你……啊!”慕容鉞墨驀然鬆開了江碧妍,手一揮,她就像個破布娃娃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