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一個別院的一角,燈火通明。有人進進出出,步履匆匆。屋內的床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女子,床邊守著一個白衣公子。
“主上,你受傷了,上藥吧。”阿櫟提醒道。
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人兒,想到見到她時,火光漫天,她就那麼安詳地坐在火海中,他若是在晚一步,她就不在了。隻要想到這兒,心裏就無限後怕。也不想離開她一步,生怕一個眨眼,她就不見了。
“主上……”見男子不應,阿櫟又喚了一聲。主上的手臂上有灼傷,若是不趕快處理,怕是會難以痊愈。男子還是一動不動。“主上,若是主上帶著傷,如何照顧姑娘。”無奈,阿櫟隻好把這個讓主上心心念念的女子拉出來。終於,男子有了反應,聲音低沉又充滿磁性,“把藥拿過來吧,就在這兒處理。”
“是!”阿櫟不由鬆了口氣。
男子的衣物已經和傷口黏在一起了,處理的時候,會很疼。不過從始至終,男子都沒哼一聲,他的女孩兒已經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景妃去世的消息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幾個黨派借此大做文章。不過皇上除了為景妃立了一個衣冠塚之外,對於大臣們的明爭暗鬥置若罔聞,借此更加助長了大臣們的囂張氣焰,一個個見麵勢如水火。慕容鉞墨也以失去景妃太過悲痛為由,好幾日未上朝了。
雪羽宮
慕容鉞墨坐在景初最常坐的貴妃椅上,手裏把玩著那個玉鈴鐺。盛鍾安靜地守在一旁。娘娘生前,皇上很少進屋,很多時候都是在夜深人靜之際才過來看看,站一會兒就離開,不會驚動裏麵的人。如今娘娘沒了,皇上沒了顧忌,反而經常會來雪羽宮,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盛鍾,這幾日朝堂上如何?”慕容鉞墨突然開口。
“回皇上,一如前幾日。”
“嗯,任他們鬧吧。”雲淡風輕的口氣。對皇上這種放縱的態度,盛鍾並不出言相勸。他知道以皇上的脾氣,那些跟景妃娘娘的死有關的人,怕是一個都不會逃脫。
景初一直昏昏沉沉的,隻是聽見有人在不停地喚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聽得她揪心。想要睜開眼看看到底是誰,眼皮卻仿有千斤重,硬是掙不開一分。
一架馬車在客棧麵前停下,一個白衣男子抱著一個嬌小的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女子被黑色的毛裘裹了個嚴實,看不清女子的樣貌。男子長相平平,隻是身上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男子沒在大廳停留一刻,徑直向樓上廂房走去。男子小心翼翼地把懷裏的女子放在床上,細心為她蓋好被子。這時正好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看見男子如此耐心周到,大吃一驚,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要不是太熟悉自家主子,她必定以為這是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