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樾被關進了攬月院,心裏自然很不開心,天天發脾氣,可勁兒亂砸東西。沒出幾日,攬月院裏能砸的東西已經被砸了個七七八八。酌辰卻並不在意,在膳食上毫不短缺了她,其他的物什便由著她砸。
既然正主不在意,本來想去看看沐樾的蘇凝墨也就算了,橫豎她也不是什麼聖母,愛熱臉貼冷屁股。
沒過幾日,沐樾又嚷嚷著要出去,說是不讓她出去,她便加入邪教……
蘇凝墨表示,這菇涼實在太有誌向了,這不擺明著跟酌辰對著幹麼?為她的勇氣點個讚……
酌辰也無暇理會她這些負氣之語,因為他已經傷好,馬上便要下山了。蘇凝墨原本也想跟著去湊熱鬧,但是一想到將沐樾一個人放在碧幽園,萬一她攪出什麼幺蛾子或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她覺得她得看著點。
酌辰知道了她的想法,挑眉而笑:“墨兒,你越發有當家主母的架勢了。”
當……當家主母?
蘇凝墨一愣,下意識反駁:“你未來的妻子才是當家主母,別扯上我!”她一五好四美的大好女青年,怎麼就成了當家主母了?感覺年齡一下子“被增長”了幾十歲。
“嗯,你說得對,”酌辰微笑,意味深長道,“我未來的妻子便是這碧幽園的當家主母。”
那他還說她像當家主母做什麼?蘇凝墨心裏嘀咕,猛然想到這之間的關聯,倏地抬頭看他。
他……他他他什麼意思?
酌辰好心情地看著她呆傻的樣子,卻轉了個話題:“你若真想下山,便隨我下去,不必擔心沐樾。碧幽園一千餘人,還怕治不了她?”
蘇凝墨想了想,一邊還是擔心沐樾,一邊想著到時候酌辰與駱祁風都在,她就頭大了,便道:“你先下山,過兩天我覺得沒什麼事了,我再去荀城找你。”
“好。”酌辰突然揉了揉她的發。
第二天,酌辰下了山,蘇凝墨去了攬月院看沐樾。
打開門,沐樾正在劈桌子,蘇凝墨看了一眼七零八碎的桌椅,為它們默哀。
“酌辰哥哥呢?我要見他!”沐樾見她來了,登時衝向她,怒目道。
幸好蘇凝墨早有準備,避開了沐樾的毒爪,她仔細瞧了瞧沐樾,雖然麵色不至於蒼白,但到底是瘦了些。
唉,火氣大真不好。
“我要見酌辰哥哥!”見蘇凝墨不說話,沐樾加大了音量。
蘇凝墨捂住耳朵道,同樣大聲回道:“酌辰下山處理邪教的問題了!你乖乖呆在山上,如果真悔過了,等酌辰回來,我還可以給你講兩句好話,要是死性不改,我才懶得管你!”馬丹,差點害死她,蘇凝墨覺得自己此番話已經夠大度了。
可是沐樾就是好心不識驢肝肺的典型,反倒氣呼呼道:“我沒錯,你就該死!”
好吧,事已至此,蘇凝墨覺得自己跟沐樾已經無話可談,轉身走出了攬月院。
反正她也不打算賴在酌辰身邊一輩子,等酌辰處理完邪教之事,她便自己離開,浪跡天涯去找尋艾飛和司徒,等找到她們兩人,便商量回家的辦法。
她不會去跟沐樾搶酌辰,到時候,酌辰還是沐樾的。
隻是,每次想到離開他,心裏傳來的那陣心痛是怎麼回事?
當天晚上,蘇凝墨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走到庭院中散步。對酌辰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酌辰曖昧的態度,對是否能找到她們兩個的迷茫,找到她們後又當如何才能回家,以及如果要回家,如何向蘇石茂他們交代……
這些無意被忽略或潛意識被忽略的東西在這個月夜突然都湧了出來,壓得蘇凝墨喘不過氣來。向來樂天自得的她也迷惘了。
正在此時,夜空中突然劃過一絲奇異的白光,速度之快,要不是她正好凝望著星空,絕對不會注意到。
不知是不是巧合,那道白光劃向的方位,是——攬月院。
蘇凝墨心裏登時一突,馬上便走到攬月院,“啪”地一聲便打開房門,卻見沐樾似乎正在睡覺,此時被她吵醒,頗為不悅的樣子。
“夜半三更地跑來找我幹什麼?!”
沐樾撐著手,眼裏一派平靜,甚至是銳利的平緩,雖語氣還是暴躁,給蘇凝墨的感覺卻與往日大不相同。
“沒什麼事的話,我要睡覺了。”沐樾懶聲說完,便縮進了被子裏,閉上了眼睛。
蘇凝墨怔怔地瞧著。
方才隻是錯覺?因為她這幾日腦子太懵,所以看到一道光便覺得有鬼,因而多疑?
事實證明,不是蘇凝墨多疑,自那晚之後,沐樾的脾氣收斂了很多,沒有再亂摔東西,也不再那麼暴躁,跟人說起話來也平靜好多。
好像有恃無恐的樣子。
芳紫等人也察覺出這變化,一致認為沐樾是想開了,真心認錯了,隻是現下還拉不下臉來道歉。
蘇凝墨卻不這麼認為,她總覺得事情怪異,因而派了更多的人來看守攬月院。但碧幽園的侍衛們大多和芳紫呈同一看法,所以對他們的看守力度,蘇凝墨深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