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時分,上午的比試終於結束。駱祁風帶著蘇凝墨往靳子安的位子上走去,路上蘇凝墨忍不住往酌辰那邊瞧了瞧,正看到他起身欲離去。似乎察覺到什麼,酌辰也看了過來,勾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蘇凝墨觸及他的目光,做賊心虛般地慌忙扭過頭去,因而不知道在那之後,酌辰的笑意更甚。
跟靳子安說過情況,蘇凝墨跟著駱祁風往回走。
“哼!這世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可真多,也不知她哪來那麼大自信,竟敢大言不慚,最後知道教訓了罷。”一聲粗嘎的聲音傳入蘇凝墨的耳朵裏。
她側眼看過去,原來是那粗漢,正與別人交談,可這不大不小的音量,擺明了就是說給她聽。
她蘇凝墨用得著他說三道四?
心裏不爽,蘇凝墨正想快步走上去與他大罵一場,卻被駱祁風扣住手腕。
蘇凝墨轉頭瞪他,哪有這樣,自己師妹受欺負,非但不幫忙,反而不讓她出氣。
正在她惱怒之際,卻見駱祁風從她身旁走過,徑自走到那粗漢麵前,溫聲道:“古人雲:‘鳥雀安知鴻鵠之誌’,有些人縱然現在還不能笑傲武林,安知以後不能?至少她有這誌向,比終日碌碌無為之人卻強上萬分。恬掌門,你說是不是?”
粗漢臉色霎時難看起來,卻舔著臉笑道:“駱掌門說得極好!”
駱祁風笑笑,回身牽著蘇凝墨離開。
路上,蘇凝墨想到駱祁風剛才的反駁和那粗漢的模樣,止不住直樂,問道:“那粗漢到底是誰啊?在我麵前那麼囂張,在你和酌辰麵前卻像和孫子似的。”
“孫子?”聽到這比喻,駱祁風哭笑不得,解釋道,“那人叫恬狄型,是鏗山派掌門。這鏗山派不過近兩年形成的一個小派,名聲卻很是不好。恬狄型亦是個兩麵三刀的小人,對於大門大派,便使勁巴結,對小門小派,便極盡嘲諷,偏生他自己的鏗山派也不過是個小門派而已。”
“原來恬狄型是這樣的小人!”蘇凝墨大呼,“早知道剛才我也該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駱祁風被逗樂,道:“你還是離恬狄型這種小人遠點罷,我怕你沒什麼防人之心,到時候吃虧。”
“哪會啊,”蘇凝墨笑眯眯道,“有大師兄在,我不怕!”這個時候,馬屁就要好好拍。
事實證明,蘇凝墨的馬屁拍得極好,駱祁風大為受用,握著她的手越發緊了:“嗯,墨墨,大師兄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跟著駱祁風到了他居住的院子,因為下午還有比試,找艾飛和司徒的事蘇凝墨便先放下,預備晚上再說。困意襲來,蘇凝墨跟駱祁風打了個招呼,便回房睡午覺了。
晚上,才與駱祁風細說起艾飛和司徒兩人來。蘇凝墨隻說是舊識,駱祁風雖然狐疑,卻沒有追問,將此事應了下來,答應派遣青拳派的弟子幫忙尋找。
第二天,蘇凝墨睡了長長的一覺,醒來卻發現院子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喚來長柳山莊的侍女一問,原來駱祁風見她睡得那麼甜,不忍心打擾她,所以便先行離去了。
問了一下時間,原來已經快到上午比試結束的點了。蘇凝墨拍了拍腦子,沒想到一覺睡了這麼久。
那麼便索性不去了罷,蘇凝墨遣走侍女,自己一個人在長柳山莊逛了起來。
長柳山莊大得出奇,不過好在四處都有侍女,要是迷路了,隨便找一個侍女問問便知。
一直轉悠了好一會兒,蘇凝墨來到一處假山附近,這四周見不著一個侍女,卻見到一個背對著她正在哭泣的小孩子。
蘇凝墨奇怪,這兒怎麼會有個小孩子,而且還在哭?
聽著孩子嗚嗚咽咽的哭聲,蘇凝墨有些心軟了,向來不會和小孩子打交道的她也禁不住上前一步,低聲問:“小孩,你怎麼了?”
小孩沒有理她,仍舊在低聲哭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凝墨想了想,再走近了幾步,手輕輕放到那小孩的肩上,希望將他扳過來,問問他的情況。
小孩順著她的力氣轉身,就在那一瞬間,小孩竟朝她撒了一把白粉。
蘇凝墨措手不及,來不及屏住呼吸,就這樣猛吸了一口,隨即頭腦昏沉起來,渾身的力氣也被抽光,上下眼皮不受控製地閉合……
在暈過去之前,蘇凝墨氣極,這哪是什麼小孩嘛,明明是一張大人的臉……靠,居然利用她的同情心……
醒來的時候,蘇凝墨發現——她被人五花大綁了,嘴巴也被布條纏住,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哪個王八蛋捆了她?不想活了?!
眼睛沒被遮住,蘇凝墨便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被關在一件密閉的屋子裏。這裏應該不是長柳山莊,她肯定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了。那麼,駱祁風應該知道她失蹤了吧?現在肯定已經在四處尋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