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已經漸漸濃烈,看台上有些人的額頭已然冒出汗珠,見蘇凝墨朝酌辰攻去,不由得將心提了起來。
酌辰見她來勢洶洶,卻絲毫不懼,嘴角仍掛了一抹淡笑,隻側身避開她的招式,卻沒有反擊,甚至連台上陳列的劍也不曾抽出一把,隻赤手空拳應接她的攻勢。
好啊,這般瞧不起她是麼!蘇凝墨更怒,臉上籠了一層薄紅,手上的劍毫不留情地朝酌辰揮舞著刺去。
酌辰微哂,一個輕躍,又將劍鋒躲過。
台下已經有人在竊笑她的不自量力,蘇凝墨暗暗咬牙,心裏更加氣不過。
她自小出身武術世家,穿越到白虎山時又跟著她的“爹娘”習武,因為之前的武術功底深厚兼之這具身體原本就擅長武功,所以學起來毫不費力,不僅將蘇石茂的劍術學了個七七八八,連同邵奕雲的絕鞭十八技也一並學了過來,還纏著蘇老頭學習了輕功。
剛才在觀戰時,她便暗暗思忖自己的實力,比起武當派後生中的佼佼者王甦還要高上幾分,因而更加堅定了會一會酌辰的決心。
就算傳說中的“酌辰公子”武功非凡,想來她也不致於輸得太慘。
誰知道,竟被他吃得死死的。
蘇凝墨心裏的那座小火山立馬就噴發了,颼颼地往外竄著火苗。
“看我的厲害!”蘇凝墨身形一動,又換了一套劍法,朝著白衣翩翩的某人攻去。
酌辰巋然不動,待劍已經到了眼前,突然指尖輕夾,竟將劍鋒牢牢夾住,卻沒有傷及手指。
他輕輕一笑:“蘇姑娘武功的確不錯,隻是內力尚顯不足,才使招式有形無力。”說著,他指尖微動,依靠內力將劍撇偏。
蘇凝墨緊緊握著劍柄,此時被他這麼一撇,自己也歪向一旁,用了十足的勁兒才將身形穩住。
“誰要你說教!”蘇凝墨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向酌辰。
台下已經有人故意用她能聽到的聲音諷刺她不識相,畢竟酌辰公子很少提點別人,這丫頭得了便宜還惡語相向,即便是劍聖前輩的女兒也慣不得。
酌辰卻不惱,看著蘇凝墨額上冒出的豆大汗珠,悠悠道:“蘇姑娘如果累了,便停戰下去休息罷。”
蘇凝墨心裏更是一陣憤恨,他這不是暗諷她沒能力,打不贏了麼?!
“我可不累,酌辰公子若是累了,自可要求停戰,畢竟這隻是切磋,我蘇凝墨不是不講理之人。”蘇凝墨勾著嘴兒笑得十分欠揍。
台下已然有人憤然出聲:“笑話!酌辰公子方才不過是想顧全你的顏麵,才給了你一個台階下,沒想到你竟這般不識好歹!蘇老前輩名震江湖,沒想到卻教出你這麼個女兒!”
蘇凝墨聞言,側頭看了看,隻見一個粗漢義正言辭地看著她,似乎她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人。
蘇凝墨皺眉,這人雖也是粗漢,卻比張雄差遠了。長了一張油膩的臉不說,臉上的胡子也拉碴不已,活像是八百年未曾修理過一樣,渾身的氣質也帶著一股子猥瑣,嘴裏說出那樣“義正言辭”的話,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正義。
關鍵是,這貨是誰啊?酌辰還沒說什麼呢,他憑什麼在這裏說三道四,自詡為正義之士,還連帶臭老頭也折辱一番?
對於這種人,蘇凝墨向來不客氣,她笑眯眯道:“喲,這位大俠,江闊江大俠在比試之前就說了,台上之人可以自行點到為止,台下之人隻需靜靜觀賞,不可出言影響比武之人的情緒,莫不是你沒有認真聽?”
粗漢像是被人一腳踩了尾巴,臉上霎時轉白,氣道:“我隻是看不慣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我怎麼了?”蘇凝墨眨眨眼,表示很無辜,“酌辰公子可還沒說什麼呢。”
粗漢還想再說什麼,酌辰走上來兩步,笑道:“有勞恬掌門費心,既蘇姑娘還有意再切磋一番,我怎好拂了她的意?”
“聽到沒?”蘇凝墨向那粗漢嘲諷一笑,走到陳列台邊,將劍插回原處,又拿了一根鞭子。
台下之人但凡在江湖混了些許年歲的,莫不知當年邵奕雲的“絕鞭十八技”是怎麼威震武林的,現下看蘇凝墨拿了鞭子,皆屏息以待。
隻是,當年邵奕雲雖厲害,到底還是輸給了劍聖蘇石茂,後來才成就了一番江湖姻緣。現在這小姑娘的劍法已經輸給了酌辰公子,再使出鞭子,怕也是難挽狂瀾罷。
蘇凝墨甩了甩鞭子,鞭子破空發出一聲聲淩厲的聲音。她咬牙看著酌辰,心裏盤算著該如何將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
酌辰公子的確厲害,可她蘇凝墨的字典裏就沒有“服輸”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