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鄧裏茲命令潛艇隻能在沒有選擇的餘地時,或在結隊航行能夠集中火力時,才可與飛機交戰。
1942年11月14日早晨,英國皇家空軍第500海上巡邏中隊中隊長斯波茨伍德空軍中校在地中海南部奧蘭以北水域發現1艘德國潛艇。駕駛這艘潛艇的德國艇長克瓦耶特·法斯勒姆是一位很難對付的對手,他曾在“沙思霍斯特”號戰列巡洋艦上駕駛過水上飛機,有3年飛行經曆,他對飛機的薄弱部位了如指掌,駕艇技術又非常高超。這一仗注定是一場惡戰。
英軍的飛機開始攻擊了。首次攻擊非常成功,深水炸彈的爆炸將潛艇拋出了水麵,然後又落入一片水霧中。然而,潛艇卻絲毫無損,因為德艇長在炸彈爆炸的瞬間以驚人的駕駛技術把潛艇易損的尾槳和舵機轉向了安全方向。
艇長命令炮手就位,準備對空射擊。艇長一邊躲避英機的第二次攻擊一邊向炮手下達命令。當飛機又一次進入攻擊陣位時,潛艇上的炮彈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射飛機的油箱和副翼。油箱被擊穿了,副翼也無法操縱,使飛機無法做機動動作,不得不退出戰鬥。
美海軍眼看著深水魚雷擊中了德國潛艇。斯波茨伍德空軍中校用無線電招來了本中隊的另外兩架飛機。格林中尉的飛機首先進行攻擊,飛機下滑到離水麵約30英尺高度,緊靠潛艇艇首投下了深水炸彈。潛艇規避未及而受傷。但艇上的火力仍然猛烈而準確地還擊,致使飛機數處中彈,機身布滿了被打穿的窟窿,炮塔被打壞,信號彈艙起火,格林被濃煙熏得睜不開眼睛,他也不得不退出戰鬥。
這時又1架飛機趕來了,兩機同時向潛艇攻擊,德潛艇艇長馬上辨出了哪架飛機是主攻,命令集中火力射擊主攻飛機。飛機又被擊傷了,另一架飛機見勢不妙,隻得和受傷的飛機一塊兒退出了戰鬥。
1小時後,第500中隊的恩索爾少校駕機趕到,他不顧敵人猛烈的炮火,準確地投下了深水炸彈。潛艇由於受傷而無法規避這最後一擊。艇長命令艇員破壞掉秘密設備,將文件拋入海裏,然後將潛艇擱淺在非洲北海岸。不久,美軍俘虜了所有幸存者。
另一艘給予盟軍飛機重創的德國潛艇是U—615號,艇長拉爾夫·卡比茨基上尉也曾經當過飛行員。這次他駕艇與9架飛機進行了廝殺,並取得擊落1架、擊傷2架的戰績。
戰鬥發生在委內瑞拉外海。
1943年8月5日晚,從特立尼達基地起飛的美國1架“水手”式飛機攻擊了U—615號潛艇,但未對其造成任何傷害。潛艇伺機逃跑了。另1架由馬圖斯基上尉駕駛的“水手”式飛機次日找到了它,並給其重創。
艇長卡比茨基正向司令部報告“潛艇受損,艇首露出水麵,航速僅兩節,水平舵未壞,人員平安”時,潛艇又受到沉重的一擊,電文中出現了“破損……破損……起火”等讓司令部指揮官煩惱的詞語。
但這第二次攻擊也給飛機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卡比茨基的炮手擊中飛機數處,打壞了機舵,使飛機墜入大海,無一人生還。
這時,潛艇已無法下潛,德國人處於束手就擒的境地。從四麵八方趕來的飛機圍住了潛艇。潛艇失去了機動能力,但仍用對空火力擊傷1架“水手”式飛機。
潛艇艇員們在等待著夜幕的降臨。然而,天剛黑,二架美國B—18轟炸機就前來攻擊,還有1架“水手”式飛機用照明彈為其照明,但攻擊並沒有取得成功,潛艇又一次逃脫了。
午夜後不久,又2架飛機發現了受傷的潛艇,但艇長命令潛艇一動不動地停在海麵上,偽裝成已經被擊毀的樣子,因而逃過了劫難。直到天亮時,1艘美國海軍驅逐艦出現在它麵前,艇長才徹底失望。艇長命令艇員逃生,然後他打開海底門與潛艇一起沉到了海底。
U—450號艇的命運比U—615要幸運得多。1943年10月底,伯梅海軍中尉指揮著U—450號艇由直布羅陀海峽向地中海航行,1架“威靈頓”式飛機發現了它。當時,海麵上沒有月光,隻有遠處的燈塔有規律地閃亮著。就在這微弱的光線下,“威靈頓”發現了潛艇。駕駛員打開了探照燈,在周圍一片濃霧之中隱約可見一艘潛艇。飛機立即俯衝下去,並開始射擊,潛艇也猛烈還擊。飛機連中數彈,一側被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管道也在噴油……
飛機失去了戰鬥力,深水炸彈未能投下去,U—450號安全駛入了地中海。受傷的“威靈頓”隻得飛回直布羅陀。
自導魚雷雖然可怕,但它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把潛艇送上西天,因此這種可怕的武器並未給德國水兵造成心理恐慌,因為他們壓根兒不知道這種武器的存在。然而,另一種更直接的反潛武器卻令德國水兵們談虎色變、聞風喪膽,給他們造成了沉重的心理負擔。這就是反潛火箭彈。
從1942年起,英國就一直在研製這種火箭彈。它重66磅,其中25磅為純鋼半穿甲彈頭。火箭射出後迅速加速,燃料燒盡時可接近聲速。經過精心設計,彈頭頂部能控製火箭彈。
入水後的水下彈道,使其向上彎曲。在距入水點約80英尺的距離上火箭彈靠穿甲能力殺傷目標,它能在潛艇的水線以下炸一個洞。它的最理想的瞄準位置是距目標約200碼的水麵上。
1942年11月,“劍魚”式和“赫德遜”式飛機對這種武器進行了試驗。結果表明,火箭彈隻要命中目標,無論命中何處都會造成致命的後果。因此,這種武器很快便投入生產了。
1943年春,這種火箭彈裝備了部隊,開始了它的戰鬥曆程。
1943年5月23日,英國護航航空母艦“射手”號參加了戰鬥。艦上搭載的“劍魚”式飛機均掛載了反潛火箭彈,每架飛機懸掛8枚。高頻無線電測位裝置發現了1艘跟隨在護航運輸隊後麵的不斷發報的潛艇,並測定出其位置。
於是,兩架飛機被派了出去。霍羅克斯海軍中尉在前方約10英裏處發現了目標,便駕機鑽進雲層以免被發現。當他估計已趕上潛艇,便向左轉彎,飛出雲層。此時,潛艇就在左舷2英裏處。霍羅克斯立即壓低機頭,把可怕的炮口對準了企圖下潛逃竄的潛艇。在800碼距離上,他發射了2枚火箭彈,但偏了150碼,沒有命中;400碼距離上,他進行了第2次齊射,可惜又差了30碼;在300碼距離上第3次齊射,這次僅僅差了10碼;這時飛機已衝至距潛艇200碼的距離,中尉屏住呼吸進行了第4次齊射,命中了潛艇尾部水線以上部位。
其實,這些火箭彈無需直接擊中目標,隻要左右不發生大的偏差,它們入水後便可以沿著彎曲的水下彈道擊中目標。
霍羅克斯的第3次齊射便至少有2枚達到了這樣的效果,擊中了U—752號潛艇的第4號水櫃,然後穿透耐壓艇體,海水直灌軍官會議室。艇長施勒特爾海軍上尉立即取消了下潛的命令,潛艇傾斜著浮至水麵,漏出大量燃油。接著,第四次齊射又命中其尾部。
水兵們一窩蜂似的跑出指揮室奔向高射機關炮,以猛烈的炮火向飛機射擊。霍羅克斯的火箭彈已發射完,他撤到了敵機關炮的有效射程外監視著它。另1架“野貓”式飛機開始攻擊,飛行員用機關炮對準潛艇進行了長時間的射擊,打死了艇長施勒特爾和其他幾個人。之後,群龍無首的德軍全部被俘。
由於盟國成功地運用飛機進行反潛戰,使德國的“海狼”不斷地發出死亡前的哀鳴。1943年,德國潛艇擊沉商船不足1942年的一半,而自己卻損失了245艘潛艇。
進入1944年,德國潛艇戰更是每況愈下。6月,盟國百萬大軍渡海登陸,重返歐洲,標誌著德國以潛艇戰切斷盟國海上生命線的戰略已告破產。
到1944年終,擺在鄧裏茲麵前的是一份失敗的記錄:一年中德國264艘潛艇葬身大海,僅僅換回擊沉131條商船的戰果。
潛艇戰的末日終於來臨了。
9第三帝國的沒落
1945年3月20日,英國空軍第86中隊的史密斯空軍上尉及其機組駕駛1架“解放者”式飛機在奧克尼群島附近水域巡邏。雷達員報告,在3英裏處發現一個可疑目標。史密斯飛向目標,但在距離半英裏時,目標卻消失在紛亂的海浪之中。
天已暗了下來,飛機未帶探照燈和照明彈,靠目視什麼也看不清。飛行員又搜索了兩遍,依然什麼也沒有發現。也許是塊漂浮物或別的什麼東西?飛行員充滿疑慮,於是決定布設一組聲納浮標進行偵察。
飛機在一個3英裏見方區域的正中和四個角各布設一個聲納浮標,每個浮標上都隨帶一個光標。終於,操縱手從第一個聲納浮標處清晰地聽到了螺旋槳以每分鍾114次的轉速擊水的聲音,可以肯定下麵有一艘潛艇。
他轉動接收器,依次收聽了每個聲納浮標,德國潛艇的位置已被縮小到方形區域的114內。在操縱手縮小搜索範圍的同時,雷達員也在一刹那間抓住了從通氣管頭部反射回來的一個回波信號。
正當史密斯準備攻擊時,信號又消失了。但聲納浮標已指示了一個大概位置,而雷達最後發現目標的地點也在此範圍內。因此,史密斯按此位置投下了兩枚自導魚雷。之後,史密斯拉起“解放者”式飛機,環繞著漂浮在海麵上的光標進行觀察。
施放魚雷6分鍾後,聲納浮標操縱手從監聽耳機中聽到一聲很長的回響,然後除了海浪的聲音外什麼也聽不到了。海麵上,也看不到一點兒擊沉潛艇的跡象。但是,敵方的記錄表明,U—905號艇正是在該水域該時間失蹤的。
1945年5月7日,航空兵對1艘德國潛艇發動了最後一次攻擊。
第210中隊的默裏空軍上尉及其機組駕駛1架“卡塔林納”式飛機,用深水炸彈攻擊了U—320號潛艇。接著布設了一圈聲納浮標,監聽器中聽到了引擎和機器發出的斷續的嘈雜聲,潛艇肯定已被擊傷。
5月9日,在西線取得和平的第一天,這艘潛艇及其全體艇員一起沉沒了。
但鄧裏茲困獸猶鬥,把最後的賭注壓在“瓦爾特”型新型潛艇上。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到鄧裏茲寄予厚望的具有“全新概念的潛艇”下水時,第三帝國大勢已去,頑抗到底的德國潛艇艦隊將220艘潛艇自沉大海。
曆史上最艱苦卓絕的大規模反潛戰役結束了。在這場戰爭中,德國損失潛艇727艘。
英國和其他盟國雖然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但他們依靠科學技術,依靠先進的生產力,依靠愛好和平的人們最終贏得了潛艇大戰的最後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