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婧的意思很簡單,明初和東楚若不和親,就是你死我活,勢必要跟秦國再次聯手東楚。

景隆帝真的想不通,明初帝怎麼會任由一個女子擺布,國家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景隆帝臉色一沉,“國師既然千裏迢迢來聯姻,為何明初屢次進犯東楚?私下抓走不少東楚邊界壯丁,這就是明初的一番好意?朕,倒是不敢輕信了。”

景隆帝語氣顯然是鬆動了,不再像之前那樣生硬,尉婧眼底笑意深了幾分。

“這肯定是個誤會,西北邊界分的並不是很清楚,東楚大軍壓境,明初又怎麼會跑到西北來抓人呢?”

尉婧一口否認了,說的輕描淡寫,東楚的兵馬分散的比較廣,除去戚曜手裏的,就剩下蘇霆手裏的,蘇霆眼下又在京都鎮守,所以,真是趁虛而入的大好時機,不怕景隆帝不答應。

因為,沒得選擇!

瞧著尉婧一臉倨傲又冷漠的樣子,景隆帝沉聲笑,“國師倒是篤定,這樣吧,國師先回去,朕召集大臣商議一番,再做決定。”

尉婧點點頭,“好,不過可不要拖的時間太久了,本座向來缺乏耐心。”

景隆帝臉色又是一沉,眼睜睜的看著尉婧離去,依舊是一身白的出塵。

戚曜斜睨了眼景隆帝,顯然氣得不輕,“看來我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景隆帝沒好氣拿著一本奏折就朝著戚曜砸去,沒好氣的怒吼,“那還不是因為你,孽障,招惹了這麼個東西,氣死朕了。”

戚曜身子靈活一閃,很快躲開了,一臉無辜。

“要不是皇祖父罰我去邊關,也不會認識她,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手下留情!”

戚曜越想越後悔,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你自己看著辦吧,要麼娶要麼納,哼!”

景隆帝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麵對一桌子的奏折,全都交給了戚曜。

這頭,蘇晗剛回宮,路上恰好遇見了正要出宮的尉婧。

尉婧眯著眸,“太子妃,我們又見麵了。”

夜煥宇瞧了眼蘇晗,一身明黃色宮裝,大氣精致,還是那張臉,膚若凝脂,眉眼精致,不知為何,就是十分耐看。

蘇晗抬眸看了眼尉婧,尉婧又道,“太子妃還真是夠自私的,為了自己的私欲,霸占太子不放,無非就是仗著蘇霆手裏的兵權罷了,哼,太子妃,我們很快就會做一對相親相愛的好姐妹。”

蘇晗挑眉,“國師此言差矣,一個男人如果有心,排除萬難也會娶,若無心,不用本妃提,強拉硬塞,毫無疑義,隻會惹的人更加厭煩!”

“你!”尉婧臉色微變,蘇晗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語氣裏的鄙夷,任誰都能瞧出來。

“你在挖苦本座?”尉婧道。

蘇晗下巴一抬,露出尖尖的下頜,沁出一抹高貴和倨傲,冷冷的瞥了眼尉婧。

“何止是本妃,整個東楚誰不知?”

“你敢……”尉婧說著身子就要上前,蘇晗身邊的幾名侍女立即上前。

“可笑,原來太子妃也怕死!”

尉婧冷笑,壓根就沒將這幾個人放在眼裏。

“彼此彼此。”蘇晗似笑非笑,笑得坦然,落在尉婧眼裏就成了諷刺,不由得想到了宮宴受屈辱的那一次。

“找死!”尉婧緊咬著牙,踮起腳尖,身子就朝著蘇晗襲去,蘇晗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身邊四個侍女分散開來,一齊湧上前,看得出,身手絕對不凡。

尉婧一用內力才發現,體內的內力不知什麼時候四散開來,相互遊走,連平日的兩成還不到。

一分神,青書找準時機,一掌打在了尉婧的肩上,用了七分力,尉婧挨了一掌,身子不穩,從空中墜落。

倒退幾步,捂著胸口,突然哇地一聲,吐了口血。

夜煥宇也下了一大跳,尉婧武功高強怎麼會敗在一個侍女的手上?來不及多想,趕緊上前問道。

“國師,你怎麼樣了?”

尉婧捂著胸口,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尉婧怒瞪著蘇晗。

蘇晗馬車上,居高臨下睨了眼尉婧,神色不經意,壓根就沒拿尉婧當回事。

“既來者是客,國師一而再的吃虧,還是收斂些為妙,免得哪一日小命不保。”

蘇晗這話說的有些狂妄,尉婧氣急,指著蘇晗,“你敢給本座下毒?是你,鞭子上有毒!”

尉婧終於回過勁來,大恨,蘇晗簡直太卑鄙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國師,咱們可算是兩清了。”

那鞭子上卻是抹了毒,尉婧一旦運功,毒便會深入骨髓一分,最後,就算是逼出毒,也會功力大減,尉婧氣惱不已,太陰損了!

“好卑鄙!若是太子爺知道太子妃這麼惡毒,真是不值!”

尉婧現在也沒覺得蘇晗多麼高尚,相反的,蘇晗詭計多端,哪有半點賢淑高貴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妒婦!

尉婧越是生氣,蘇晗越是淡定,“本妃的事就不勞國師費心了,國師將一個夫君逼迫的寧可出征,也不願六宮內給國師一個位置,才叫悲哀。”

尉婧握著胸口,捏緊了拳,欲要再上前,“放肆!”

“不自量力!”蘇晗一抬下巴,盡是倨傲不屑,“國師,恬不知恥也是有個度。”

尉婧氣的腦仁一陣陣抽疼,瞧著蘇晗身邊的四大侍女,若非受傷,尉婧必然要讓她們付出慘痛代價。

夜煥宇見情況不妙,蘇晗壓根就不吃那一套,就怕尉婧再說下去,又會打起來,卻又不是蘇晗的對手,明擺著吃虧。

“國師,驛站還有要事等著國師處理,耽誤不得。”

夜煥宇趕緊道。

蘇晗嗤笑一聲,“咱們走!”

那一聲嗤笑,刺的尉婧臉色一陣青白,就這麼走了,尉婧覺得臉都丟盡了,極度不願在蘇晗麵前丟了麵子。

“太子妃,不如你我二人比試一場如何?”

尉婧極快的叫住了蘇晗,“若是本座輸了,本座可以任有太子妃提出一個要求,若是太子妃輸了,本座讓太子妃讓位,如何?”

“太子妃……”畫珠上前,蘇晗擺手。

“怎麼?太子妃怕了?”尉婧蔑視一笑!

“笑話!本妃豈會怕你,國師該不會是要跟本妃比武吧?”

蘇晗嗤笑,論武功蘇晗肯定打不過尉婧,這是毋庸置疑的,尉婧敢提,擺明了就是欺負人。

夜煥宇見蘇晗竟然答應了,愣了下,一時間越發的琢磨不透蘇晗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可柔可剛。

“自然不是。”尉婧咬牙,比武根本勝之不武,尉婧想了想,看著蘇晗站在馬車上,忽然笑了笑。

“聽聞太子妃馬技非凡,不如就比賽馬如何?”

尉婧斜睨了蘇晗,氣勢十足的高傲。

蘇晗同樣不甘落後,“國師無論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尉婧點點頭,“這是自然!”

尉婧勾了勾唇,所以贏蘇晗,勢在必得。

夜煥宇笑了笑,這個太子妃也未免高傲過了頭,什麼都敢答應,嬌滴滴的模樣,耍耍嘴皮子還可,若是真的上了戰場,就未必是尉婧的對手了。

“好!到時候,太子妃可不要臨陣脫逃才是!”

尉婧笑了笑,顯然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霎時變的好了起來。

“既然是賽馬,又怎麼少得了賭注,這樣吧,雙方各簽訂一份協議,省的對方賴賬,本宮替太子妃擔保,大皇子就替國師擔保如何?”

恰好這時,戚曜騎馬趕來,接回蘇晗。

尉婧微愣了下,陽光下一對璧人格外顯眼,心裏莫名的又是一堵。

“好!一言為定!”

不等夜煥宇作答,尉婧率先就答應了,夜煥宇眉頭跳了跳,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戚曜大笑,“好!三日後,馬場一見分曉!”

尉婧點頭,心裏酸澀不是滋味,蘇晗竟敢這麼大膽,戚曜竟一點也不生氣,不,肯定是因為蘇霆手中兵權的緣故,所以才會這樣縱容蘇晗。

尉婧逼迫自己這樣想,除此之外的理由,她不接受。

戚曜坐在馬背上,一隻手摟過蘇晗,坐在胸前,一夾馬腹,飛奔而去。

“找死!”尉婧抿緊了唇,看向夜煥宇,“明日接著上奏!”

夜煥宇會意,點點頭。

戚曜直接帶著蘇晗去了馬場,挑選了一匹上等的獅子驄。

“今兒起,為夫會好好教你。”

蘇晗抬眸,自信的笑,“我會!”

戚曜低頭對著蘇晗紅豔豔的嘴唇,輕啄一口,蘇晗霎時間羞紅了臉。

“我真的會。”

蘇晗從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練就了一幅好馬技,自信的很。

戚曜淺笑,“可別給為夫丟臉!”

蘇晗點點頭,煞是認真。

次日早朝

“皇上,太子殿下年紀不小了,膝下無子嗣,是時候該納妾了,外麵百姓輿論不休,有傷東楚顏麵啊。”

“是啊,皇上,按照祖製,太子設立二側妃四庶,眼下隻有太子妃一人,未免太過兒戲了。”

“皇上,秦國明初使臣還未離去,虎視眈眈,尤其是明初國,眼下又動作頻頻,若是二人合謀,到時候別國趁虛而入,東楚危矣。”

“皇上,陳大人所言不假,以一個妃位換取一時安寧,使得東楚可以喘口氣,實乃上上之策。”

“皇上,三思啊,現在並非意氣用事的時候,為了百姓,一個妃位罷了,東楚並沒什麼損失啊。”

“皇上,現在最主要的先是安撫兩國使臣,微臣以為,明瑤公主一國公主理應該配上一個身份,懇請皇上恢複瑾安侯親王之位。”

“微臣以為王大人的話所言極是,同為公主,一個是太子側另一個是侯爺平妻,實在有失公允,安撫兩國使者,求皇上恢複瑾安侯王位。”

“求皇上三思!”

大臣紛紛都跪了下來,儼然忘記了那日尉婧咄咄逼人的樣子,一聽要打仗了,都慌了。

景隆帝沉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