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景隆帝被眾大臣圍攻,大部分都是主張和,東楚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若是貿然開戰,勢必要損失大部分兵力物力。
東楚單是對抗一個明初,也不算費勁,隻是,還有個秦國不懷好意,就必須要慎重了。
新任禮部尚書溫大人,也走上前,拱手道,“皇上,國庫空虛,若是來年再有災害,若開戰,勢必要增添賦稅,百姓苦不堪言,咱們何必要置一時之氣呢。”
“溫大人所言極是,請皇上三思啊。”
沒過一會,大殿上的人,紛紛都跪了下來,順著民意,瑾安侯也跪了下來,自始至終半句話不提。
魏駙馬抬頭看了眼瑾安侯,然後上前拱手道,“皇上,微臣以為,明初雖囂張,這口氣咱們可以先咽下,等來日緩過神來,必派兵教訓,眼下秦國大軍緩緩壓境,本就不懷好意,秦國雖打著旗號,圍剿周邊小國,可這次大規模的集兵,未必就沒有針對東楚的意思。”
魏駙馬頓了頓,又道,“皇上,秦國派公主來和親,公主天真可愛,可惜與太子命格相衝,若是貿然和親侯爺,隻怕落在秦國眼裏,是咱們故意小瞧了秦國,使得秦國不滿,可就得不償失了。”
“是啊,魏駙馬說得有理,微臣以為,恢複瑾安侯爵位,再讓太子納妃,先安穩二國,再從長計議。”
幾乎大臣們都跪了下來,偶有兩個武將,最不屑受人壓迫,主張攻打。
“皇上,臣以為不妥,人都是有私心的,萬一下次兩國又合起夥來,逼迫東楚,難不成東楚就要就範?若今日並非和親,而是直接索要糧草,或者割舍城池,難不成也要妥協?”
蘇三爺跪地拱手,言辭犀利,“皇上,此風不可長,微臣以為絕不能讓二國嚐甜頭,況且,上一次明初東楚之戰,秦國貿然退兵,致使明初大敗,明初還能相信秦國?”
景隆帝微微沉吟,眯著眸子,“眾位愛卿還有什麼要說的?”
“皇上,臣以為蘇大人完全是杞人憂天,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若是明初這麼過分,就是打一場又如何,玉石俱焚對明初也有什麼好處,明初怎麼會如此無知?”
“就是,就是,蘇大人別為了一己私欲,而不顧東楚百姓安危,太子妃地位穩固,試問哪一個王朝太沒有三妻四妾?多添一副碗筷的事,也不會對太子妃構成威脅,何必苦苦阻攔,讓太子爺為難?”
說話的大人不悅的撇撇嘴,前兩日他兩個女兒進宮朝拜太子妃,偶遇太子,認準了非要進太子府不可,可惜,太子妃臉色不好,太子也沒敢答應。
太子妃就是個妒婦!
“你!”蘇三爺語噎,臉色噎的通紅,“陳大人是在說太子爺沒有主見嗎?受一個婦人左右?請皇上明察。”
陳大人臉色簡直跟吃死蒼蠅似的,難堪的要命,隻見戚曜冷颼颼的眼神直衝著自己而來,激靈一下,渾身冒著涼氣,腿一軟,訕訕一笑,頭更低了。
大殿上戚曜一身黑色矯健身姿,絕色清姿,猶如一棵勁鬆穩穩的站在懸崖邊,絕然出塵。
“陳大人,本宮是死的麼?”
戚曜掀唇,冷冷的吐出幾個字,驚的陳大人身子都如篩糠,連連搖頭。
“微……微臣並無此意,一時疏忽大意,多有冒犯。”
陳大人叫苦不迭,怎麼會一時不慎惹上這尊煞神!陳大人,額頭冷汗直冒,在戚曜的注視下,甚至不敢抬頭去擦。
“哼!”戚曜冷哼,“眾位大臣,到底是你們有私心,趁火打劫?”
戚曜目光所及之處,底下的大臣紛紛漲紅了臉,太子府隻要撕開一道口子,能塞進一個國師,就能塞進餘下的貴女們。
太子妃未孕,誰都有機會,大好機會,誰又肯放過?
“太子殿下,臣等也是為了東楚百姓好,東楚眼下確實不宜再開戰……。”
有膽子大的大臣,硬著頭皮道。
戚曜嗤笑,“李大人家的三位千金,至今還未許配把?”
李大人倏然抬頭,一時捏不住戚曜的意思,“正是。”
“李大人,本宮的府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再差容貌身世不能低於太子妃,妾嘛,本來就是個玩物,若是長得醜,才叫人倒胃口呢,本宮可不想成日裏對著一幫醜女,食不下咽!”
“太子殿下!”李大人臉色漲得通紅,他的三個女兒,談不上傾城絕色,卻也是嫵媚妖嬈,但比起太子妃卻是還差一大截,戚曜的話,噎的眾位大臣差點上不來氣。
自古都是小妾美貌如花,賽過主母,又有幾個是比主母差的?且不說樣貌,單論身份,能嫁給戚曜的除非是皇帝親女差不多!
一家權貴,個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過這些大臣,很快就回過神來,納妾嘛,太子妃長相再好看多了也會膩。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太子妃天姿國色身份尊貴,自是無人能及,微臣的本意,是希望太子殿下繁衍後代,子嗣昌茂。”
“是啊,太子殿下臣也是這個意思,子嗣乃是國之根本,豈能兒戲?”
陳大人立即上前解釋道。
戚曜勾唇,笑得更加諷刺,“自古以來嫡庶分明,各位大臣家中有幾個是庶長子,嫡庶混淆,說白了就是寵妾滅妻,是非不分,本宮尚且年輕,眾位大臣就急著操勞本宮後代,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戚曜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說話的幾個大臣臉色一變。
“皇上,臣等並無此意,求皇上明鑒。”
“是啊,皇上,臣等絕無此意,是真心替東楚未來著想。”
幾個大臣慌了,再說下去,戚曜保不住扣一個串通敵國,覬覦東楚江山的名聲。
蘇三爺心裏舒坦了,這幫大臣,一個個跟牆頭草似的,見縫就鑽,就該給個教訓。
“既然不是,本宮回京不久,你們怎麼就篤定本宮一定沒有嫡出子嗣?”
戚曜掀唇,眼神冷的像冰渣子,淩厲霸氣,直叫人退避三舍。
“臣……。”陳大人語噎,他總不能詛咒太子妃吧,依照太子的在意勁,還不得把自己殺了?
“太子,陳大人並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多了,隻不過眼下情勢所迫,不得不多做考慮,一個側妃之位罷了,於你並未損失什麼,換來的是東楚的安穩,你既是太子,保家衛國,守護百姓就是你的職責,何故這麼執著呢?”
瑾安侯一臉無奈歎息,戚曜答不答應,都對自己有好處,答應了,瑾安侯的爵位肯定要恢複,不答應,兩國來犯,戚曜不顧百姓安危的名聲,算是臭了,這樣的人,怎麼能當太子呢?
瑾安侯想著,心裏越發的高興,眼中一抹精光閃過。
“報!”
這時候,大殿外有一名侍衛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
“回稟皇上,秦國使臣留下一封信,帶著使臣已經先行一步回國,隻留下公主處理要事,這是辭行信!”
景隆帝接過書信掃了眼,臉一下子陰沉沉的。
“秦帝身子不適,突發疾病,秦國皇子先行一步回國處理要事。”
景隆帝抿著聲,忽然笑了笑,上官黔城就是個老謀深算的狐狸,這會子指不定已經出城了。
“什麼?這可如何是好,秦國皇子一走,咱們就更沒有保障了。”
“可不是,公主是和親人,留下來對咱們並沒有半點好處,哎!”
那位大臣唉聲歎氣,眼神時不時的瞄向了戚曜,怒其不爭,好好的一個局麵弄成這樣。
說不知道,秦帝身子不適,隻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上官黔城八成是去準備兵馬去了,大臣們這一點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瑾安侯勾唇,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這就是在逼著景隆帝做決定。
景隆帝捏緊了信,就連大臣都看出來這是個托詞,何況景隆帝了。
景隆帝眯著眼,掃了眼戚曜,見他神色淡淡,毫不為意的模樣,腦袋又開始疼了。
戚曜該不會,壓根就沒打算和親,存著再打一場戰的念頭吧?
景隆帝瞧著戚曜眼底的冷意和嘲諷,心涼了涼。
景隆帝正要開口,有一位武將站了出來,“回稟皇上,今日國師給太子妃下了戰帖,相約賽馬,若太子妃贏,可以提一個要求,無論什麼都可以,若輸,太子妃讓位,無論輸贏,明初絕不會冒犯東楚,也不急於這一時。”
那人話落,就連景隆帝也愣住了,底下大臣個個驚訝的合不攏嘴,嘴巴張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是這麼回事?”景隆帝沉聲問。
太子妃要和尉婧賽馬?景隆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戚曜點點頭,一幅處之泰然的模樣,“確實如此,三日後馬場見分曉。”
“胡鬧!”景隆帝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冷著臉,“怎麼就把太子妃的位置抵押出去了?”
戚曜挑眉不悅,“皇祖父怎會知道太子妃就一定會輸?”
“朕!”景隆帝被嗆了一下,沒好氣的瞪著戚曜。
不止是景隆帝這麼想,底下大臣也都這麼想,太子妃弱女子哪裏是尉婧的對手?
無疑於雞蛋碰石頭!
不過,再細細一想,若是丟了太子妃之位,由國師頂替,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戚曜就沒有理由再拒絕納妾了,畢竟那個時候,蘇晗也是妾。
最高興的莫過於瑾安侯了,三天以後,看戚曜怎麼收場。
戚曜話落,地下大臣心裏雖然想著,當著戚曜的麵,卻是不敢有半分幸災樂禍的念頭,更不敢提那些喪氣話,隻安心等著就行。
景隆帝擺擺手,退了朝,直接單獨將戚曜帶回議政殿。
“說吧,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答應了?”
戚曜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皇祖父,是時候該給明初一個教訓了,一而再的逼迫東楚,皇祖父可不能失了威嚴,別人來挑釁,孫兒豈敢不應,傳出去,還以為孫兒膽小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