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他是孽子(3 / 3)

“難道戚曜是慶陽的兒子!”

潯王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他愣住了,他的好父皇,竟然隱忍了這麼多年,一直不死心,費盡周折將戚曜扶持上那個位置。

論身份,戚曜根本沒有資格繼承皇位,外姓族人,隻有成了潯王之子,才能順利成章的登上那個位置。

潯王一下想通了關鍵,不由得苦笑,他的好父皇,這麼多年了,一直在布局。

景隆帝並不是生氣戚昀的死,而是差一點死的那個是戚曜!

所以才會大發雷霆,沒收了潯王的所有職位,讓潯王空閑了十幾年未入朝。

“這件事,季妃也知道?”潯王忍不住顫抖著嗓子問,景隆帝眸中劃過一絲愧疚。

景隆帝沉默了,就算是默認了,潯王壓根也不指望給戚暄討回公道了,戚暄搶了戚曜的世子之位,景隆帝就拿太子安撫戚曜,戚暄設計戚曜,戚曜就算要了戚暄的命,就憑著景隆帝手裏的書信,戚暄死一萬次都活該。

這都是景隆帝早就算計好的,潯王苦笑,他就是一個笑話,自以為看透了全局,殊不知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景隆帝眯著眸,“梁州,不失為一個好地方,這兩日起,就準備啟程吧,朕允諾,若你安分守己,許你一世安穩。”

潯王失落的癱軟在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這一趟,興許他就不該來。

他的兒子是太子,在京都,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潯王,任誰見了都得客客氣氣。

可現在,潯王勾唇冷笑,自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景隆帝之所以肯肆無忌憚地告訴他,是因為料定了這件事,自己不會傳揚出去,一個落魄王爺比起奸臣孽子,孰輕孰重,要麼死,要麼遺臭萬年。

不得不說,景隆帝把握人心極準,捏準了潯王的心思,又讓潯王下輩子都在苦痛煎熬中度過,簡直比殺了他還折磨人。

潯王甚至有一刻,想要宣泄,或許景隆帝又想著為慶陽長公主正名,潯王很快想清楚了,這個罵名就讓慶陽長公主背到底吧。

景隆帝嗤笑一聲,看清了潯王的為人,一招手。

“來人啊,送潯王出宮。”

潯王回府,一直都是渾渾噩噩,腦子裏始終都是景隆帝厭惡的眼神,他曾看過景隆帝看慶陽的眼神,恨不得將全天下都掏給她,慶陽一直都是景隆帝最得寵的女兒。

即便是後來,梨貴嬪的事爆發,也未能影響慶陽在景隆帝心中的位置,力排眾議,給了她最好的封地。

以及提拔駙馬,那時候潯王始終想不透,景隆帝應該處死慶陽才對,為何處處包容她。

頂著巨大壓力,直到這一刻,潯王才豁然開朗,景隆帝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

一聽說慶陽有了身孕,不顧一切將慶陽接進宮裏,恰好那時,潯王被調走,季妃被查出身孕。

幾個月後,季妃誕下孩子,慶陽同樣生下孩子,隻不過沒幾年就鬱鬱而終了。

奇怪的是,按景隆帝喜歡慶陽的程度,應該加倍疼愛這孩子才對,景隆帝的態度令人捉摸不透。

嗬嗬,潯王一路走一路想,不愧是帝王,將所有人都哄的團團轉,潯王想起戚昀,那個驚才絕豔的長子,必然就是自己的兒子。

季妃當年根本就沒有懷孕,潯王杯調走,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這時機,卻是景隆帝提供的,這一切瞞得天衣無縫,若非景隆帝開口,潯王至死也想不明白這些。

潯王跟戚曜不親,從小就不親,那個孩子長得一點也不像自己,清冷倨傲的很。

原是沒有血緣,果然不是自己的兒子,潯王壓痕也沒拿戚曜當自己的兒子。

回到府中,潯王還未晃過神來,就見一抹身影衝了過來。

“王爺!”範氏瞧上去十分可憐,拽住了潯王的胳膊,一臉期待,“王爺,皇上怎麼說?”

範姨娘一直在等,等著潯王的好消息,最好的景隆帝一生氣,廢了戚曜的太子之位,或者將他抓起來,眸光裏隱有些火光跳躍。

潯王低頭看了眼範姨娘,這張臉他看了二十幾年,風韻猶存,雖談不上極美,確實別有一股味道。

比起那個溫婉至極善解人意的女子,提及季妃,潯王陷入沉思,當初景隆帝賜婚,潯王是拒絕的,一個商戶之女,怎麼能做自己的嫡妃呢。

可是後來聽說,季妃是季家唯一的嫡女,家產豐厚,又是十分的體貼大方,容貌出色,潯王這才同意了。

初見時,潯王對季妃確實寵了些日子,戚昀的降生也讓潯王高興不已。

季妃是溫柔的,卻不會像範姨娘這樣貼心討巧,漸漸的,潯王就遠離了季妃,直到看見一名男子從季妃屋子裏驚慌失措地走出來。

從那時候開始,潯王對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有了厭惡,甚至不願再多看戚昀一眼。

任由他們被人算計,那碗致命的藥,是潯王親手灌的,若不是怕引人懷疑,戚曜他也會親自解決。

隻是後來,一直沒有機會。

範姨娘見潯王不開口,一時有些慌亂,晃了晃潯王的衣擺。

“王爺!”

潯王回神,瞧著範姨娘的神色驟然一冷,將雙手放在了範姨娘的脖子上,慢慢收緊。

範姨娘大驚,握住了潯王的大掌,驚慌失措,想要推開潯王,奈何潯王力氣太大。

“王爺!是婢妾啊!”

範姨娘咳嗽著,身子慢慢被舉起,腳尖離地,臉色憋的通紅。

潯王緊抿著唇,陰沉沉的眼神裏盡是殺意,驚的範姨娘手腳冰涼。

“王……咳咳,王爺…。”

範姨娘感覺都快停止呼吸了,腦子裏一陣陣眩暈。

“賤人!本王問你,幾妃房裏的男人是怎麼回事?你若不說實話,本王就殺了你!”

潯王眸光狠戾,一點也不似作假,範姨娘愣了下。

季妃?

怎麼會好端端的提起季妃?

範姨娘神色刹那間的閃躲,恰好被潯王捕捉,潯王的手越發的用力,範姨娘臉色漸漸發白。

倏然一鬆手,範姨娘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範姨娘彎腰捂著喉嚨,咳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說吧!本王饒你不死,你老實交代,本王一定請人替暄兒診治,若有半句虛言,本王一定親手殺了你!”

潯王居高臨下地看著範姨娘,看了二十多年了,竟有些厭惡。

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及得上那溫柔如水的女子半分?

潯王仔細回想,當時也就是氣急了,所以才會誤會了季妃,那樣純潔的女子,斷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潯王心裏滋味十分複雜,恨了十多年的女人,得知真相,潯王恨不得拿刀剁了範姨娘。

都是這個賤人!

範姨娘身子抖了下,“王爺,這件事婢妾真的不知情啊,當初王爺走時,並未與王妃通房,婢妾還記著當初王妃身子抱恙,請來大夫,並未診出身孕,王爺走後,王妃卻沒隔幾日就被診出了兩個月身孕,這不是很奇怪麼。”

潯王恨不得捏死範姨娘,要不是她當初,一直拿這件事刺激自己,潯王也不會去調查。

“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季妃房中的男人從何而來!”

其實範姨娘沒有懷疑過季妃的身孕,都是糊弄潯王的小把戲,若是知道這是真的,早就宣揚出去了,哪裏還等到今日。

戚曜的存在就像一根刺,紮在了潯王心頭,不拔不快,這也是為什麼,範姨娘一心要除掉戚昀,疏忽了戚曜的原因之一。

可惜,棋錯一招,早知如此當初就更不應該心軟。

範姨娘對上潯王要吃人的眸子,愣了一下,也摸不準潯王到底為何突然說起這件事,仔細回想,當初的人,現在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不可能有證據。

範姨娘咬緊了牙,“王爺,婢妾冤枉,當初婢妾無權無勢,怎麼敢陷害王妃呢,這些年來,婢妾對曜兒一直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怠慢,若非這次傷了暄兒婷姐兒妍姐兒,婢妾又怎麼會跟他計較?”

範姨娘哭的委屈,紅腫了眼,“王爺,到底是誰在背後挑唆您,就是世子之位,婢妾也從未肖想,都是曜兒不要,才給的暄兒,婢妾從而有過二心,其心天地可鑒。”

潯王瞧她哭得心煩意亂,緊皺著眉,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想查找簡直比登天還難。

潯王深吸口氣,“本王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自裁,要麼暄兒一直就這樣,你自己挑一個吧。”

“為什麼?”範姨娘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潯王嗤笑,“暄兒若是要繼續做世子,這病不治也罷,餘下的話,本王不說了,你自己考慮吧。”

戚暄留著,景隆帝也不會放過他,倒是這樣興許可以保住一命。

至於範姨娘,潯王不過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