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想起來,卻隻有為往日不成熟的行為感到的慚愧和後悔。
所謂曖昧,如果不能有後續,隻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傷人傷己。
時間和經曆可以改變許多東西。分別許久、各自輾轉,今天我得到了這樣的心情,但衡之呢?他又是如何想的?
衡之聽了沒有言語,卻突然把我帶到懷裏,開始熱烈的狂吻。我想掙脫而不得,反被摟得更緊。過了不知多久,他的吻開始像別的地方轉移,我推開他,他像著了魔,不管不顧地繼續著,把我的衣服領子一個個扒開,嫌我的手礙事,更扯下我的腰帶將我的手反綁。到了這一步,我知道這次可能得擦槍走火了,情急之下大聲喊“救命”,不想這個動作卻更加刺激了衡之。他掏出手絹塞到我嘴裏,手上嘴上的動作依然繼續。我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直飛速行駛的車子停了下來,他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我以為他冷靜了下來,基田的聲音從前麵傳入:“郎君,到了。”話音剛落,車門就被打開。一陣冷風灌進來,沒有防備的我打了一個哆嗦。衡之見狀立刻用他那件又大又厚的鬥篷把我裹好,抱著我一低頭出了車門。此時我才發現,基田將車從一幢宅子的側門趕進,現在我們已經直接停在了他們住的小院裏。衡之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囑咐基田“別讓別人進來”,就抱著我徑直進了屋……
等我們終於結束糾纏,夕陽的餘暉已經從半開的窗扉灑進屋內。他溫柔地看著我,而我,卻是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甩他一巴掌——即使剛剛他在最緊要的關頭,終究是停了下來。
他用寬厚的手掌蒙住我的眼睛,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說:“別這樣看我,我受不了。”
聽了這句話我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了出來:“那你TMD別幹這種混賬事!”
他用手指輕輕揩去我臉上的淚水,卻越揩我流得越凶。他歎了口氣,摟住我:“我也不想,可是你讓我覺得如果我不這麼做,你就會離開我。對不起,原諒我的衝動好嗎?”
我推開他,朝他吼道:“我從來就不是你的!”
他一愣,點了點頭:“沒錯,你從來都不是,但從今天開始,我要你是!”
“衡之你究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梁家已經退婚了,因為你們在京城的那件事。所以你可以不必擔心。”
“TMD誰擔心啊!你愛跟誰結跟誰結,幹我屁事!”
“子語,別這麼說話,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
“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
“他對你並不好不是嗎?聽到你離家出走的哪一刻我快瘋掉了,我擔心你會發生意外、擔心你挨餓、擔心你受涼,我擔心得快把自己忘掉,你為什麼現在要這麼對我。”
“衡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發乎情止乎禮,你一直都恪守這句話的不是嗎?”
“可是在我知道你被他逼著離開長安時我發現我錯了。我不該以為你們情投意合、不該放手讓你離開。如果他無法保護好你,那麼讓我來。”
“這就是你保護我的方式?”
“對不起,剛剛我一急就……”他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誠懇而著急的表情,這個表情在我當時剛開始捉弄他打發時間時曾經無數次出現過。想起他往日無數種好,我感到呼吸變得困難,這一刻,我真的希望就此閉上眼,等再醒來時,便已是隔世。
我艱難地開口:“你可以出去一下麼,我想自己靜一靜。”
許是我突然的冷靜嚇到了他,他狐疑地看著我:“子語?”
“我說你給我出去!”
他不再出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穿上衣服出去了。我聽著他鎖門的聲音。忽然開始瘋狂想念起子言。毫無來由,不知所起。
隻是想念。
我終於發現,即使我對子言縱有千般不滿,心裏總有程子語和他、我和他的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的愛情、這麼多年的默契、這麼多年的依賴、這麼多年無語的眷戀——這一些早已穿過了時光,化成今生再也無法割舍的印記刻在了心裏。
隻是今天知道了,會不會已太遲?
我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