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諺歌一邊施術,一邊溫柔的對著幽舞道:“你隻知紅蓮天訣能讓未修得仙身的修行者功力大增,可是這世上哪有這麼輕巧的事,你可知道?這紅蓮天訣乃是千年前魔君之女死後的元神所化,不斷與一些想要瞬間功力大增以此來達到自己目的修行者作交易,若她幫你達成心中所想,後果便是功力散盡,魂飛魄散……”頓了頓又道:“小舞,你這個傻瓜,不過那南宮逸宸所為,也對得起你這般癡心了……”
幽舞顰起了眉,感覺往日的記憶在一點一點恢複,心像是被揪緊了一般,狠狠發疼,眼中也不自覺的凝起水霧,過了許久,才緩緩抬眼看向顧諺歌。
“諺、諺歌……師父他……他怎麼樣了?”
顧諺歌收回手,若有所思道:“你睡的這一百年,南宮上仙也與你一樣昏睡著,不過現下你醒了,他卻還未醒。”想了想又道:“不過,小舞,你還是放寬心,他終究有一天是會醒的……南宮上仙那日雖已功力散盡,卻並未魂飛魄散。”
幽舞聽罷,有些失望的別過頭,嘴裏喃喃道:“一百年了啊……不過我等不了師父了……我是凡人……已經老了,快要死了……”
顧諺歌心一緊,正思索著怎麼將幽舞安慰一番,便聽到她又開口道:“諺歌,師父他現在在哪裏?你帶我去見他好嗎?我死前若能再見他一麵,便也滿足了,”“噢……對了,諺歌……你前一世為我做了那麼多,如今你回來了,我卻已經無以為報了,你等我,等我再世重生,再來償還你,一定要等我……”
顧諺歌頓了頓,終於忍不住,語氣中帶著責備的對著幽舞道:“我從未想過要你償還什麼!你等著,我不會讓你老死的!若我今世還不能保全自己所愛的女子,那三世情劫便是白受了!”
幽舞有些詫異的看著顧諺歌,怔怔道:“我,你……諺歌,你不是已經……曆完三世情劫了麼?”她說完,又突然覺得有些後悔。
顧諺歌未答,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道:“小舞,我帶你去見你師父。”說罷橫抱起幽舞,駕了雲朝著九重天的方向飛去。
“師父,他在天宮上麼?為什麼……為什麼不在桃花島……”幽舞忍了忍,還是問了出來。
“天君愧於一百年前那場大戰,沒有助南宮上仙一臂之力,便將他留在九重天上修養,桃花島雖是仙境,卻與天宮的靈氣相比,普通了許多,若將南宮上仙的身子留在桃花島,或許五百年才能醒來,但若留在天宮修養,有天君和眾仙操著心,便或許隻要一兩百年便能醒了。”
“那火雲天呢?死了嗎?”
“聽聞當年南宮上仙與他戰到氣竭力盡之時,一把提起金榻上的蘇洛弦,將手中的軒轅劍架在蘇洛弦脖子上,威逼火雲天妥協,那時火雲天本是表現得極不在意的,不知為何,後來卻又突然變得像是發瘋了一般,又像是在掙紮,過了不久竟自盡了。”
幽舞聽罷,將頭埋在顧諺歌的臂彎中細細的回憶起當年的那些事,想起在師父窗前偷聽那夜,感覺也十分寡淡,甚至覺得自己當年真的很傻,許是年少的緣故罷,小姑娘心思總是極敏感的,也極愛猜疑,偏偏猜疑了又喜歡往自己最害怕的那個結論去想,那時她便是那樣,仔細想來,師父既為了自己,寧願功力散盡,那夜又怎麼可能明知自己在外麵,還與拂桑在房中歡愛,多半是拂桑將自己視為情敵,演的獨角戲罷了,雖是睡了一百年,可這一百年,也將她的心性磨得沉穩了很多,與其說是沉穩,其實也可以說是滄桑了。
天君見到已經枯老的幽舞,不禁覺得有些驚異,卻還是將她帶到了南宮逸宸所處的風華殿,幽舞邁進殿門那一刻,身子還是忍不住有些發顫。天君譴了人看在幽舞和顧諺歌身旁,便急急的離開了。
風華殿不若一般的寢殿,殿中央置著一張通體泛著白光的玉榻,四周設著與殿外一樣的瑤池,空氣中帶著怡人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