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想問為什麼我會知道。”葉逸晟問道。
我點點頭。
“錦瑟,我是風波莊的當家,風波莊的所有,包括一草一木,都是我的,莊裏發生的事情難道我會不清楚嗎?那日後山你被李景純奪走初吻,我見你哭得梨花帶雨,心中很是氣憤,很想揍那家夥一頓,但是,錦瑟,我不知道你的心意,如果你喜歡李景純,那麼我就要退避,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在乎的人。”葉逸晟說道。
“葉大哥……”我低呼。這個偉岸的男子,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又年少有為,世間的女子應該是對他趨之若鶩的,於是,這樣的話說出來,讓我感動莫名。
“葉大哥,錦瑟何德何能,怎麼值得你如此對我?”我說道。
“古人有一句詩說:秋空一碧無今古。錦瑟,我要對人好,何必問她的來處,問她德行幾分?這便是命運,不可琢磨。我對你的好,永無止期,循環往複,生生不息。不管你成了什麼樣,哪怕是鶴發童顏,哪怕是手斷腳殘,隻要是你杜錦瑟,我的心便永不生變故。”葉逸晟說道。
“不,不,葉大哥,你值得更好的女子,錦瑟不配,還望葉大哥不要屈就。”我慌亂的說道,然後疾步退開,站在房門口,遠遠的說道:“天色已晚,錦瑟想早些歇息了,還請葉大哥回去吧。”說完,馬上推入房內,將門關上,我背抵在門上,心中一片混亂。
走到桌前倒入一杯涼水,馬上喝下,以期撫慰我這慌亂的心思,哪知道心跳越來越亂,我一下子坐在凳子上。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陷入這樣的境地呢?
關於愛情,我知道得太少,了解得太膚淺。隻想今後能覓得一個良人,也有畫眉之趣。當我坐在菱花鏡前,哪怕銅鏡裏容顏模糊。我可以問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然後他答道:“妝成總被娥眉妒。”
我又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他答:“得成比目何辭死。”
然後我們可以相視而笑,這樣小小的機鋒,恰如蜜裏調油。
可是這樣的日子,卻仿佛離我越來越遠,現在的我被卷進不知道怎麼樣的風暴裏,未來,是一片黑暗,讓人無法窺知一二。
草長鶯飛裏,漸漸老了紅顏,有多少人能像葉逸晟這樣不計較呢?所謂“色衰而愛弛”,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可是,人生在世,說的就是及時行樂,剛剛葉逸晟也說就是因為人知道有極度的痛苦,所以才能體會極度的快樂吧。雖然和李景純在一起,痛苦的時光一而再,再而三,可是,當他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我的時候,他狂放的撫琴的時候,他帶我喝茶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儒雅、奔放,讓人傾心。雖然,那日在後山,他不顧一切的奪去我的吻,讓我感到害怕,可是,之後,他便不再毛手毛腳,好像,那日在後山他並不是想要做一個登徒子,而是,在我的身上下了一個印記。
我坐在凳上,頭痛愈裂,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來,緩緩走到床前,看到天上的月娘,依舊清冷,月亮隻管自己的圓缺,哪管人世的離合,可是,抱殘守缺,是不是也能得到些什麼呢?蠻珍分到謫仙家,斷壁殘璋裹絳紗。就算是殘缺不全的璋壁,依舊也是很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