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我掙紮著。
“哦,今天不說‘公子’了?”李景純似笑非笑的說。
“說‘公子’是要看人的,對你,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我氣呼呼的說。
“杜兄說錦兒你溫柔賢淑,善良大方,怎麼我看到的不是這樣呢?”李景純打趣道。
我聽得,才發現,每次遇上李景純,我總是碰上讓我不開心的事情,然後便會方寸大亂,失了自己的風度。
於是,我不再說話,反正和李景純這個登徒子也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
“生氣啦?”李景純追上我,伸頭在我耳邊說道。
我感到耳邊傳來陣陣熱氣,忙偏頭讓開,這下,我看到一大片的竹林。不禁為此震撼了。想起李景純玉扇上麵的竹子,還有題字,這才注意到李景純今天一身白色長袍,上麵畫著水墨竹。料想,此人必定是十分的愛竹的。
李景純看到我的樣子,說道:“是不是在想,我一定是十分愛竹的,但是我又看不到竹的風骨來?”
我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他,這個人,是不是有讀心術?
“錦兒,你的所思所想可都是在臉上啊,不能怪我能猜出你的心思來。”李景純開口笑著說。
“你說這是不是古人說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呢?”李景純竟然開著玩笑。
“你今天把我帶到這兒來幹什麼?”不再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我開口轉移話題問道。
“寄嘯山莊是我在揚州的別苑,帶你來看看我的這片竹林。”李景純也順著我的話題走。
“這片竹林中有很多品種的竹,自成一趣。”我說道:“我也看好了,是不是能走了?”
“說說都有哪些品種?”李景純攔住我。
“有楠竹、鳳尾竹、小琴絲竹、佛肚竹、大佛肚竹、寒竹、湘妃竹、冷箭竹、唐竹、孝順竹、生耳竹、青皮竹。”我一一報出名字來,不過同時也看到有很多的竹子我報不出名號,李景純真的快要將天下的所有的竹子放在這個寄嘯山莊了。
“還有水銀竹、人麵竹、花竹、紫竹、斑竹、淡竹、鵝毛竹、墨竹。”李景純開口說道。
“前幾年的竹子更多,隻不過趕上竹林開花,大片的竹子枯死,要不然,錦兒你能看到更多的竹子,好多都是珍品,外麵看不到了。”李景純遺憾的說。
“竹林開花?”我奇怪了。
“是的,開花後竹葉凋零,枝幹枯萎,成批的死去。不過正常,《山海經》中早就寫道:‘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結實,結實必枯死,實落又複生。’幸好後來我又著人買來大量的竹,要不然,今日也看不見這一幕了。”李景純說道。
說完,李景純從懷裏拿出一隻竹笛,信口吹來,聽得胸中似有澎湃之意,是樂府《竹枝詞》,李景純看看我,曲風一轉,委婉優美,節奏流暢多變,我問:“這是什麼曲子?”
“《春江花月夜》。”李景純收回笛子,回答道。
沒想到李景純竟然如此多才,我幾乎都要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人了。
看看天色越來越暗,於是說道:“天色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
李景純卻伸出手,摟住我,這下把我那剛剛竄起來的好感洗刷得一幹二淨。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又羞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