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交談間,範進撩袍疾行到正廳之中,拱手道:“明公,酒席備好了。”
眼望門外月明星稀,房遺愛微微點頭,“知道了,範師爺請去酒房搬一壇佳釀來。”
“嘿!我說房俊,你這個鐵公雞!”楊波站立起身,笑罵道:“我們老哥幾個大晚上到你府上商議對策,就搬一壇酒啊?”
見楊波不明“蒸餾酒”的厲害,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拱手道:“叔父想喝多少便有多少!”
“這還差不多!”
與楊波相視一笑,房遺愛對範進道:“叫小廝將酒宴擺在正廳吧。”
過了一會,正廳酒宴齊備,房遺愛五人剛剛落座,範進卻又再次走了進來。
見範進手中空無一物,房遺愛微微皺眉,“範師爺這是?”
“明公,歐陽率更、虞世南、褚遂良、大爺、三爺來了。”
“啊?”見一股腦來了許多貴客,房遺愛連忙起身相迎,等到將貞觀三楷和房遺直、房遺則請進正廳,房遺愛又命範進多備酒水、菜肴,在他看來今晚來的客人卻是還沒到齊。
“歐陽老倌兒,啥時候給咱寫一副墨寶啊?”楊波含笑與歐陽詢打趣。
“這幾天手疼,寫不了了。”歐陽詢微微一笑,坐在杜如晦身側,與楊波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等到範進搬出蒸餾酒,房遺愛親自把盞,一一為幾人斟上水酒,含笑道:“幾位叔父嚐上一嚐。”
“呀,好香醇。”
“單聞酒香就知道是好酒。”
“此酒宛若清水,真真罕見呐。”
“嗯,老朽準備為此酒作詩一首。”
“得了得了,幹什麼啊?今晚是來商量對策的,喝酒還作詩?”說著,楊波舉起酒盞,仰頭便將一大盅酒如數喝了下去。
“啊!好辣!好嗆!老夫的肚子好像被火烤一樣!”楊波一口氣喝了一盞涼茶,這才將將把酒味蓋了過去。
“瞧瞧你,著什麼急?”
“就是,堂堂一位兵部尚書,猴急什麼?”
幾人開懷大笑,那楊波打趣的同時,不由將長孫衝身死一事,拋在了腦後。
“何事如此歡樂?”人未到聲先到,耳聽房玄齡的聲音,房遺直、房遺愛、房遺則哥仨迅速起身,來到廳門迎接父親,卻見河間郡王李孝恭正站在房玄齡身旁,二人含笑走來,卻是當朝數一數二的文臣、親王。
“爹爹,王爺。”
兄弟三人齊聲施禮,將房玄齡和李孝恭迎進正廳,與眾人開始了一番冗長的寒暄與商議。
這邊,狀元府內人聲沸鼎,那邊,長孫府上卻是淒涼滿目。
偌大的長孫府上,凡事屋簷、窗欞全都罩上了白綢,府門口吊著兩盞白色燈籠,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府上有人去世的排場。
長孫府二堂之中,長孫津、長孫澹、長孫潤兄弟幾人跪在靈前,而在他們跟前則停放著一口偌大的陰沉木棺。
“兄長,兄長...是被房俊構陷致死的!”
“不錯,大哥是被房遺愛害死的!”
“在五馬道死的人本該是房俊!咱們大哥死的好冤!”
長孫津兄弟幾人泣不成聲,長孫衝身為長子平日對幾位兄弟極為照拂,眼下他慘遭橫死,在加上出任後軍督府乃是房俊推舉,一時間長孫府上下數百口,全都同仇敵愾的將房遺愛當做了害死長孫衝的罪魁禍首。
書房中,長孫無忌坐在書案前,噙淚眼望桌案上的宣紙,喃喃自語,十句話裏麵有九句是帶著長孫衝的。
“衝兒,為父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說完,長孫無忌憤然起身,指著宣紙恨聲道:“老夫定要爾等性命!”
沿著長孫無忌的目光看去,隻見宣紙上赫然寫著兩個人的名字——“哈迷蚩”、“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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