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正疑惑裸男的去向,房門被女房東擂響了。
“平平,你在屋裏搞什麼?周末都不讓人好過!”女房東是南方典型的包租婆,一口普通話說得比“煲冬瓜”還爛。
平平隻能硬著頭皮去開門,剛一開門就差點被女房東的尖叫震破耳膜。
“啊呀,你做咩啊!嚇死我!”女房東穿著睡衣,滿頭卷發隨著她的尖叫也爆炸一般的聳動著:“你搞什麼飛機,拿把破菜刀想做白斬雞啊你。”
“哦,沒沒,我隻是想早起洗點衣服,誰知道菜刀不小心掉下來了。”平平趕緊放下菜刀,尷尬的解釋。
“沒事就好,剛才三樓的打電話來說你太吵啦。咦,我剛才好像聽到屋裏有男人的聲音,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女房東八卦的把頭伸進門口往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偷窺,但什麼都沒看見,隻看見一大盆要洗的衣服堆在洗衣服泡泡裏。
“哪有?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啊。”平平神色慌張。
女房東不屑笑道:“哎喲,肥姨我又不是老封建,有男朋友不是好正常呀?誒,別怪我不提醒你喲,七樓的閣樓現在還沒有人租類,雖然熱一點但是比你這個大呀。”
“謝謝你,肥姨,我要租會打電話給你的。你沒什麼事了,沒事的話我要洗衣服了。”平平心裏不爽,這大嬸真是八卦。
“沒事沒事,我走啦,以後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女房東戀戀不舍的離開,似乎對沒有挖掘出什麼緋聞感到遺憾。
平平關了門無奈坐在地上,心裏想,七樓自然好,隻有一間閣樓,地方比現在大兩倍,而且沒有什麼人打擾,曬東西也方便,晚上還能一個人看看月亮呢。可是南方的天氣熱得要人命,住到頂樓恐怕一年有半數時間得開空調。不說她手頭拮據一個月隻能頂一個月,買空調要一兩千,光是城中村的電費她都付不起,想也是白想。
她理了理思緒,覺得好累,算了,別異想天開,再大的事也得等小弟畢業再說吧。男朋友,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戀愛的問題。
現如今,戀愛可是一門比職業還要深奧的學問,穿什麼衣裳,畫什麼妝,去什麼地方消費,都要動腦筋。她一年四季就那幾套衣服,穿了又穿,上一回換新衣還是同事買錯了號碼折半賣給她的,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化妝品?她最貴的化妝品就是一瓶大寶,還不是“天天見”。她要是有那功夫早就去樓下檔口炒更了,一天給牛仔褲剪線頭都能賺個20塊。
想到這裏,平平眼睛一亮,對呀,又到了今天交貨的日子。她的衣櫃裏有兩百條褲子,等下去交貨又能拿20塊。雖然一個月下來也就能賺個500左右,但怎麼也能抵了房租。
平平想到充實的日子,埋頭洗起衣服來。一番忙碌,她徹底忘了剛才屋裏的裸男。
裸男來過嗎?可能是自己沒睡醒吧。
床鋪上空空如也,平平伸了個懶腰躺在粗糙的木板上。從早忙到現在,她連飯也沒吃。算了,趁著時間還早,趕緊去檔口把貨交吧。
平平拉開衣櫃,將櫃子裏的牛仔褲拿了出來。望著地上的兩捆褲子,平平笑了,她永遠不會買牛仔褲。因為無論多貴的牛仔褲,都不曾被溫柔的對待,要水洗,要剪線頭,這些衣料在工人手裏來來回回,隨意的被堆在地上。盡管那些布料有可能是上乘的,那些工藝是精細的,那些水鑽繡花都很精致。然而你看了滿屋的牛仔褲像垃圾一樣的亂堆著,你再也不會相信它們的價值感。
平平有時感歎,人的世界裏強者踩著弱者,弱者踩著無聲的物品,而這些被踐踏過的高級物品最後依附在了那些強者的身上,世界可能真的是個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