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雨醒來時,她發現在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這裏是滕盛祈的公寓。
她走出臥室後,看到滕盛祈在沙發上躺著,她走過去。她回想了下昨天晚上的經過,滕盛祈沒有做錯,是她不想回沈家的。
滕盛祈是知道她發燒,擔心自己沒人照顧才把自己帶到他家的吧。
“昨天謝謝你。”晚雨看到滕盛祈的眼睛輕微的顫抖,知道他是在裝睡。
滕盛祈知道她一直是個聰明的女子,有敏銳的洞察力,怕是已經知道自己是裝的了,心裏還是有一種做錯事被抓個正著的感覺:“你的燒退了?”
“嗯,我先走了。”
“你不吃早飯?”滕盛祈說完,就順著看向餐桌,估計是他出買的,等看清是城東的王記時,就知他很早就去排隊了。
也知道他可能剛剛才躺下,城東的清風路離這裏來回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有時還要堵車。
她沒有再說回來,而是安靜的坐下來吃著。
滕盛祈心裏堵得慌,胸口起伏不定看向她,心裏砰砰跳,又是無奈他對她是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晚雨想起昨天晚上,整個人平靜的可怕,漆黑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勺子。
昨晚她是睡著了,可她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滕盛祈對她說的話,也不知怎的就記在腦子裏了。
他坐在床前抓著她的手,這一夜他說了很多話。
【晚雨,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很愛很愛,不是喜歡是愛。】
【晚雨你知道嗎?第一次跟你見麵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那時候覺得你跟其他的女孩兒不一樣,那時候你還很小,隻有十七歲。】
他還記得認識她時,她還沒有滿十八歲,隻差了三個月。
【晚雨啊,我想過放下,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這一輩子我怎麼努力你也不會屬於我。】
【你知道嗎?那是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和害怕,那天你離開的時候,我在想你是不是放棄我了?】
【晚雨啊,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置氣的,我不該惹你生氣的。你不能離開我的,我不能沒有你,哪怕沒有名分。】
其實她就算沒有醒,她的眼角也在聽覺的刺激下到達了大腦,默默的留下來淚水,混著窗外潔白清冷的月光傾城而去。
【晚雨我一直覺得我跟你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同一天,我們就遇見了三次,有人說在同一天遇見三次,便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她真的很想告訴你他,滕盛祈的確有人這樣講過,可那個人也說了是不期而遇,如果這一切是有人刻意而為是不算數的。
最後,他說【我錯了,晚雨你原諒我吧,這一生我徹徹底底的敗在了你手上,逃不開了。】
昨晚她可以假裝她沒有聽見,什麼也不知道,現在呢?晚雨要下車,他顫顫巍巍的說:“晚雨,我們和好吧,對不起。”
晚雨的心卻被他此刻的卑微刺激到了,眼前的人是和她一樣自信高傲的滕盛祈,怎麼會這樣呢?
原來世間所有的愛,隻要有人不愛,就是如此卑微,不管對方是多優秀的人,都無法改變。
她神態平靜,目光淡淡的回視著他,想要說些什麼,都咽進肚子裏了,她想哭,卻不能。
晚雨清醒的知道自己撐不下去了,避開滕盛祈深情似海的眼眸,毫不猶豫的下了車。
滕盛祈,對不起。
晚雨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總覺得心裏發慌,右眼一直跳個不停。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但是當她看到辦公室門口出現的那個,渾身散發著尊貴不凡的氣質,麵色陰沉,目光如炬盯著她的陸品慕時,她就知道真的是有事情。
瀲灩在一旁苦著臉,看到她來後,隱隱不安,眼睛裏不停的訴說著有事發生。
陸品慕大步流星的走進辦公室,晚雨她的腳步微微一頓,對瀲灩說道:“今天給你放一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很快便跟了過去。
瀲灩現在哪管的了那麼多,沈總會不會還沒有看到新聞啊?不應該啊,鬧得滿城皆知啊。
“陸總跟淩憶雅的新聞今早出來了。”瀲灩說道。
晚雨駐足一步,很快明白他以為是她做的吧。
淩憶雅看來我還沒有出手,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看上你了?
她比陸品慕晚了兩分鍾,剛進門鋪頭蓋臉的一堆白紙飄在她的上空,撲麵而來的風,吹亂了她的幾絲卷發。
“陸品慕你失態了。”晚雨平靜而優雅的看著散落在地上的一張張文件。
“昨晚在書房裏,你跟我爸說了什麼?”陸品慕站的筆直,像挺拔而堅毅的白楊,有些陰沉的語調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