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李阿姨走了,我站在小涼台上放風,四下看看,有幾個老頭老太太在樓下小亭子裏坐著喝茶閑聊。旁邊矮一些的槐樹枝上,居然躺著一隻肥皂色的大貓在曬太陽。它頭很大,眼睛眯成一條縫。那槐樹根部粗大,樹杆茁壯,繁茂的枝杈四處伸展著。大貓趴的樹杈幾乎搭到我所站的涼台上。
我慢慢回身走進屋裏,怕動靜大了嚇跑它,把中午吃剩下的魚刺翻出來,找個空碗一裝。放到涼台的地上,然後躲到涼台門後麵看著它的反應。大貓懶懶的看著我在那折騰,等我躲到門後麵才懶懶的站起來,做了一個瑜伽裏放鬆的貓伸展式。踩著貓步像猛虎下山一樣帶著幾分輕蔑拿著樣兒,落到涼台上。一點也不認生,那膽子賊肥了。
它嗅嗅碗裏的魚刺,一臉鄙夷的看了躲在門後的我一眼。忽然覺得萬分對不起它,中午真不應該把魚吃的那麼幹淨,怎麼著也應該給它留點肉,哎。。。都怪李阿姨做飯太好吃了。回身抓起電話給蘇人獸答過去,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
“恩”他把我的問候語學走了。
“有白紙麼?”我焦急的問。
“。。。好像沒有。”他遲疑了一下回答。
“哎。。。”掛斷。
自己在他寫字台上找,翻了半天。全都是有醫院名字的格紙,起碼背麵是白的湊合了吧,還找到一根簽字筆,比較滿意。看看“蘇蘇蘇”還在吃,我一見這大貓腦子裏就反應出這個名字,總覺得它跟蘇人獸有地方特像,也說不上具體是哪兒。
搬著椅子在露台的紗門後坐下開始寫生,它的腦袋巨大,身子跟它的膽子一樣肥,有一條帶著梨花貓特征的尾巴。吃東西的時候把自己團成一團,尾巴收在身子下麵,縮著脖子似乎隻有嘴在動連眼睛都不抬。我畫著它的樣子,它吃飽了坐直,抬起前爪摸了摸大圓臉。然後衝我“喵~~~~~”了一聲,提抓就走。我急了,靠!你個白眼貓,吃飽了就走啊,我還沒畫過癮呢!
於是追出去輕聲問:“喝點水麼?”以前上人體寫生課的時候也是這麼伺候人體模特的,其實他們很辛苦,被要求以特定的呆著,一般每個15到20分鍾休息一次。
蘇蘇蘇看了我一眼原地坐下,似乎正在等著我的伺候。趕緊回屋找了個碗,裝上水一想又把水潑了倒上昨天新買的牛奶,端到露台,放在固定欄杆的石頭柱子上。它慢慢的走回來,聞了聞非常滿意的低頭開始喝,小舌頭不停地在碗裏舔著,發出“啪啪”聲,臉上沾著奶漬樣子很可愛。
“你是男生吧?”我自言自語的問著。貓都帶像兒,是男是女一看就能分出來。
它也不理我自己悶頭喝著。
“你陪我待會兒吧,我不欺負你。”我跟它商量著。
哎。。。蘇蘇蘇你倒底聽沒聽見我說的話啊,就知道自己悶頭猛喝。
喝完了他又用爪子洗洗臉,真是隻愛幹淨的貓,然後在露台的欄杆上玩雜技似的溜達了一圈兒,找了個寬敞的地方坐好。瞪著他金黃色的大眼睛認真的看著我,我趕緊回屋拿著紙筆開始狂畫。
有時候他坐累了就爬下,粗且長的尾巴耷拉在欄杆外麵,悠閑的左右晃著。時不時的還把肚皮露出來示意我給它抓癢,我也隻能停下滿足它的要求,把它伺候美了它就擺好姿勢讓我畫。直到傍晚它才踩著貓步離開,估計是回家睡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