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轉瞬湮滅,昔日黃花消隕。情似煙花即逝,昨夜泣淚雙垂。”-
淒綿入骨的曲子傳入耳中,如此淒涼,道盡詞中意,可見唱曲之人的技藝之高。-
水祁月停下腳步,低頭看向二樓的珠簾後唱曲的女子,奈何隻能看到如瀑的青絲和素白的衣裙,輕笑,“可惜看不到美人的真麵目…”-
“姐姐又不是男子,看什麼美人啊!還不如看那邊那位公子!”程兒說著伸手指向二樓靠窗的位子。-
水祁月朝程兒指的地方看去。-
那樣的玄色衣衫,那樣的冷然氣質,除了無雪還能有誰!他居然也在玄霜國,說不吃驚是騙人的!心裏似乎隱隱有些高興!-
樓下的人冰顏帶著戲謔的笑對上她的目光。-
水祁月輕笑與他對視一視一眼後,收回目光,拍拍一旁看呆了的小腦瓜,“那人也隻有離遠了能看!”-
“啊…祁姐姐怎麼這樣說呀!程兒不明白!明明很好看嘛!”-
“是啊…還算好看!嗬嗬…”水祁月笑著朝樓下走去。-
程兒又看了無雪幾眼,不明所以的跟了下去。-
水祁月走到珠簾前,“裏麵的美人,我可以進去-麼?”
簾中的樂曲停止流出,佳人卻並未答話。-
祁月嗬嗬笑起,“既然美人不拒絕,我就恭敬不知從命了!”伸手挑開珠簾探身進去。-
簾中的人微微吃驚,抬起美目看向水祁月,細細打量,雖無禮卻並不使人覺!又微蹙黛眉,不知她因何而來?-
“美人剛才唱的可是尋羽公子的《清平樂》,配的琴曲是祁月公主所作的?”-
佳人依舊是黛眉輕擰,輕緩道:“正是尋羽公子的《清平樂》和祁月公主的‘閨中愁’,姑娘有何見教?”-
‘閨中愁’!她倒不知道自己隨手亂彈的曲子還有這麼個幽怨的名字!莞爾一笑,“尋羽公子的詞自是無可挑剔,隻是這祁月公主的曲配上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詞曲皆非小女子所配,隻是按原本的譜子而唱,這是第一次唱這首曲子。”-
“哦…這曲本來可是徵調?”-
“正是如此,芳華也覺得有些不當。”佳人已不再防備,還將芳名報上。-
“原來是芳華美人,第一次唱便懂得把徵調變為清商,美人才情不錯嘛!”-
憐芳華驚訝的看著她,“你聽出來了…”-
“嗯…這曲本來不過是在表達小兒女吵架後的氣憤怨對之情,並不能完全道出詞中人的淒怨!不過芳華美人你把曲調改為清商,倒有幾分那樣的味道!美人你真的好厲害哦!”-
“照你這麼說,這曲本來還真有幾分和情郎嘔氣的感覺。”-
“情郎!”祁月頓時無語,透過珠簾朝對麵的窗前看去,那人顯然差點被酒嗆到,平複儀態後,意味深長的笑著看向她!-
那樣的笑讓祁月心跳稍快,麵色微紅。-
“姑娘,你怎麼了?”憐芳華看她不太對勁,柔聲問道。-
水祁月恢複原樣,回以一笑,“我在想這曲子如果這樣彈,可能會更近詞意!”說著便走到琴前,挨著憐芳華坐下,伸手輕撫琴弦,輕挑複抹,勾剔得當,吟揉按彈…-
一曲果真道盡詞中之意。-
憐芳華再次為之驚異,“姑娘才是真的厲害!隻改動了微小之處卻有這麼大的不同!芳華佩服!”-
祁月伸手將她摟進懷裏,輕挑無比,“唱曲我可不及美人你!我每見一個美人都痛心我為何不生為男子!要是將美人你娶為妻,天天為我唱曲該多好啊!”-
憐芳華並未感到不自在,就順勢被她摟著。-
水祁月輕輕鬆開她,“我是祁兒,美人叫什麼名字?”-
“憐芳華。”-
“芳華轉瞬逝,餘顧影自憐。這名字好傷感!”-
“落入風塵本就無人憐惜,還有什麼傷感可言!”輕柔一語,訴盡無限哀愁!-
“祁兒是真心憐惜美人的!”祁月輕笑道出,語雖輕柔卻讓人不可置否!-
“祁兒,多謝你!”眸中淚已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
“芳華美人你別哭啊!我最怕看到美人哭了!我家清兒天天用這招威脅我,梓葉也這樣折煞我,你可別這樣!”舉起衣袖胡亂幫她擦拭。-
憐芳華破涕一笑,“祁兒真是個妙人兒。”-
祁月正欲再言,隻聽樓下小二朗聲喚道:“憐姑娘,曲怎麼不唱了?客人們都責問啦!”-
憐芳華失望之色浮現,惋惜道:“祁兒,這…”-
“我沒關係的,正好我也有事,我也打擾美人你多時了,你忙你的!我明日再來看你!”-
“此話當真?!”憐芳華難掩驚喜。-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