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島上的第七天,他們決定離開那裏,但離開是需要工具的,他們什麼都沒有。
這個島並不大,第六天的時候,方謙和路小時悄悄的攜手在這個島上尋找所有用的上的物資。
森林裏的東西每天都不知疲倦的廝殺著,沒有停歇,他們已經路過了第五片戰場,每一個戰場的結果,都是慘烈的。
吞噬了狼力量的老虎,已經變成了古怪的擁有著最起碼三種種類以上的動物特征,他們打贏了卻沒有任何的喜悅,吞噬下去的食物很快就在身體裏變異,慢慢的,取的最後勝利的野獸也痛苦嘶叫著,在森林裏痛苦的奔跑著。
它們並不知道什麼可以使用,什麼不能,它們用自己的本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但大自然好像和他們開了個玩笑。
它們賴以為生的本能成為了最尖銳的矛頭,一點點的刺破它們的肚皮,直到流出身體的血液幹涸,它們在慢慢走向死亡。
“我想象不到,這個世界到底想要幹什麼。”路小時說。“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這個世界真的會徹底滅亡,任何痕跡都不會留下。”這才是最可怕的,什麼也沒有慢慢絕望更可怕。
天氣越來越熱,毒辣的太陽照射著大地,站在太陽下麵,會有種被那熾熱的溫度烤焦的錯覺。但實實在在的,太陽,像個火爐一樣,雖然這些年,全世界都在變暖,一年夏天比一年熱,但是從沒有這樣熱,熱的像是要烤焦這個地球一般。
路小時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溫度,她並不覺得熱,她其實什麼感覺也沒有,那天醒來以後,她便再沒有了任何活人的跡象。路小時,已經是個怪物了。
“也許就是為了毀滅而發生的一切。”方謙說,帶著不一樣的深沉,讓人驚奇的是,他竟然沒有任何變化,他擦著從額頭上留下的汗珠,牽著路小時的手,在熾熱的陽光下行走著。
“你看那群螞蟻?”路小時指著路邊一群忙碌的螞蟻說道。“他們會不會有一天長到大象那麼大。”路小時想笑,但是她的臉,已經不具備那樣的功能,她作為人的特征在一點點退化,身上的鱗甲越來越沉重,她覺得走路都困難,隻想跳進海水裏,讓那深沉的海水,衝刷自己的身體。
“也許會吧。”方謙說,他們躲避過巨大的野獸,手持尖銳的石片,在叢林中穿梭著,找一些菌類食用,他們再也不敢吃有生命的動物,這裏的一切動物早就被貼上了禁忌的標簽。
他們想要離開這個仿佛地獄一般的小島,就必須找到一個能載著兩個人離開的船隻,而在這個荒島上,想要擁有那樣一個船隻,事實上,是件很艱難的事。
他們手裏的石片雖然鋒利,但不能鋸斷一棵大樹,或者一個能承重的木頭。他們一邊躲避著癲瘋四處攻擊的野獸,悄悄的隱蔽身體,撿到一些幹裂的木材,用鋒利的石頭割掉一些蔓延的藤蘿。
在第八天的時候,他們以為除他們外再沒有人類的荒島上,出現了一個活的,擁有自主意識的人類。
那是,這近半個月以來,他們見的第一個人類。更讓人驚奇的是,那個人他們認識,準確來說,路小時認識那個人,不但認識,還頗有淵源。
那個人像個野獸一樣,掉在方謙設的陷阱裏麵,他們居住的地方,是一塊石頭,雖然有著天然的屏障做著掩護,但方謙還是在四周做了陷阱,防止發瘋的野獸突破那個山丘,將兩個人吃掉。
那是個很簡單的陷阱,如果是略微仔細一點的人,都不會掉下去的,那本來就不是為了攻擊,隻是防範而已。
但顯然,掉進去的那個人,已經狼狽到慌不擇路的地步。
聽見陷阱那邊傳來聲音,那是方謙設置的,用幾個一段樹藤石塊組成的簡單裝置,一頭放在陷阱哪裏,另一邊綁在兩個人居住的石板上。繩子帶動石塊,劇烈的晃動著,方謙麵色有些凝重的站了起來。
“我們的陷阱有動靜。”方謙說。“這麼隱蔽的地方竟然會有東西闖進來,小時你呆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方謙手裏握著一個打磨鋒利的石塊,悄悄的走了過去。
“你忘記我現在的情況了,那些傷害對我根本沒用。”路小時也拿著一個鋒利的石片跟了上來,一天前,方謙走遠了一點找食物,她被突然蹦出來的巨大山貓撲倒,那個山貓已經變異,一米多長的身體,像個巨大的野獸。它呲著尖利的牙齒,沒等兩個人反應過來,就咬上了路小時的脖子,但奇跡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來不及救下路小時的方謙幾乎是絕望的嘶吼。路小時已經閉上了眼,她終於還是死了,但奇跡的是,山貓咬下去的瞬間,碰到鮮血的牙齒像是碰到更凶猛的野獸一般。很快就鬆開巨大的爪子,淒厲的叫著,跳著就跑開了,在原地癲瘋一樣的蹦了幾下,突然那灰黑色的皮毛就一點點裂開,像是歐美的恐怖片一樣。